卻知這孩子的性子,若是將人裝在了心裡,那便比別人來的更真,實是個重情的,早年心想著我若去了,這孩子只怕是要越發孤僻冷情,如今有了安娘,瞧著錦奴一日比一日更見笑模樣,我便是去了也放心的下了。”
姜嬤嬤聞言拿手帕子壓了壓眼角,這才上前道:“老太君且莫說這話,叫老奴聽了心中不舒坦。老太君既知三少爺是個最重情的,便也知道縱使有了三少奶奶,那也是不能替代了您的您了,您便是為了三少爺也是要好好愛重自己的身子才是,三少奶奶家中已沒了長輩,這將來她為您添了重孫,還得您多看顧教尋些呢。”
定國夫人聞言便也笑了,安撫地拍了拍了姜嬤嬤的手,道:“是,是,都聽你的,我還得等著抱大胖重孫呢,是不是又該喝藥了,扶我起來吧。”
姜嬤嬤見定國夫人精神好些,這才笑著又寬慰了兩句,自出屋子端藥去了。
翌日卻是慧安請各府夫人小姐前來賞花的日子,席面設在花園中,六月正是賞荷的時節。
關府的花園雖說不大,但是因早年仿的江南庭院而建,故而花園中多水榭湖泊,多養荷花。荷花色多,品種也多,在京城各府邸中卻也是極為出名的。如今園子裡白、粉、深紅、淡紫色,後是間色花朵競相盛開,單瓣復瓣交雜層疊,花豔池清,幽香遠溢,吐紅搖翠,凌波綠蓋甚為美麗。
慧安天不亮便起了身,梳洗打扮。她今日穿了一套甚為清爽的翠綠色寬袖夏裳,明麗的綠色緞面起銀絲暗紋底子,墨綠的繡線在袖口,襟口和裙襬處繡滿了層疊的荷葉,下襬從八幅,走動間像是一地池清波盪漾,蓮葉浮動。方嬤嬤給她梳了個簡潔大方的流雲髻,前頭額髮全都梳了上去,額間繫著一塊銀鏈翡翠滴淚墜兒,那額間的淚型翡翠清透地如一汪滴在荷葉上的雨珠。發中吊著鑲藍寶石的步搖,綴著一副貓眼玉石耳墜,只右手上套了個成色極好的羊脂玉鐲,又化了淡妝,越發映的唇紅麵粉,眉目豔麗,似極了一朵嬌俏俏盛開在一捧綠色荷葉中的美睡蓮。
慧安收拾齊妥,早膳早已在廂房擺上,她進了廂房卻見關元鶴一身寶藍色儒袍束著玄金腰帶,已坐等著她,見她進來目光閃過驚豔,慧安笑著在他身旁坐下,便聽他道:“你穿這綠色倒也極是好看。”
慧安聞言挑眉,上下打量了關元鶴兩眼,一身亮眼的顏色將他本就俊美的五官映的更加張揚,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清貴之氣也越發彰顯出來。慧安不覺抿唇點頭,接著用同樣的口吻和目光回他道:“爺穿這寶藍色卻也不錯。”
關元鶴見她目光晶亮亮,隱含著戲謔,不覺失笑,道:“我向來不喜穿亮色衣裳,今兒這般和你這一身倒也相稱。一會還有的忙,快些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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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天才矇矇亮。慧安剛出了廂房,便見院外隱約過來幾人,她在廊下站定,片刻就見小丫鬟奔了過來,笑著道:“少奶奶,是雲姑娘喚您一塊去福德院給老太君請安呢。”
慧安聞言一笑,這才舉步迎了出去,便正好瞧見白容扶著雲怡的手下了轎子,慧安望去不覺一愣。但見今日的雲怡打扮得極為精緻,一身煙紫色的綾羅長裙,裙襬遍繡怒放的海棠花,紫紅色的棉紗小襖,衣襟口袖口繡著粉藍色海棠花骨朵,明紫色紗緞束腰,襯得身姿窈窕,肌膚白玉剔透。也不知是上了淡妝的緣故,還是被這一身鮮亮的衣裳給襯得,整個人倒是比之平常更加美麗動人,容顏煥發,叫人瞧地移不開眼。
慧安見雲怡今日顯是特意裝扮過,額髮盡數梳了上去,露出薄施粉黛的精緻小臉來,心中不覺一詫,片刻才上前拉住雲怡的手,道:“今兒這是怎麼了?我倒是第一回見妹妹做此打扮,真真是美的緊。都說女為悅己者容,莫不是妹妹心中裝著什麼人了?若是上回在東宮好巧的邂逅了什麼人,卻獨獨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