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坊輕輕撫摸錢江山脊背:“抱歉、抱歉、對不起……”
錢江山此時神情恍惚:“我很害怕,冰涼的觸感讓我回到了之前,你還在嗎,我感覺不到你了。”
陳子坊湊到錢江山左耳,呢喃著:“我在、我在……”
錢江山抱住陳子坊,最大限度的把兩人貼在一起,汲取陳子坊身上的溫暖。
錢江山的頭胡亂的蹭著陳子坊,嗅聞著陳子坊身上的味道,緩解自己的不安。
“陳子坊,我的頭好亂,我好像做了一場很壞的夢,夢裡有你,有皇后他們,但是醫生跟我說是假的,他們說我譫妄,說我沉浸於幻覺……”
“我的父親沒死,媽媽也沒死,他們厭惡的看著我……”
“到底怎麼了,到底什麼是假的……”
“我是真的,但是我生活的世界是什麼,我不應該這麼想,但是真的好亂,周十三在嘲笑我,他笑我……”
“我不信醫生說的話,我信你的,你說誰是假的誰就是假的。”
“你說什麼我都信,你說那邊是真的,我就再也不醒來,你說這裡是真的,我就再也不回去。”
陳子坊環抱著錢江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他湊到錢江山的左耳,苦澀的說:“這裡是真的,我是真的。”
忽然,陳子坊想要像那些有信仰的人一樣呻吟一句,神啊,救救他吧,他是這樣的可憐。
可又怎麼能做到呢,他的神還在苦海里掙扎漂浮,他去求別的神有什麼用呢。
人在絕望至極的時候會把希望寄託在虛無的東西上,信仰由此誕生。
陳子坊一遍一遍說著,終於穿透那些雜音傳到了錢江山的耳朵裡。
“好,這裡是真的。”錢江山湊到陳子坊的臉上,感受到了一抹溼潤:“你哭了。”
陳子坊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嗯,我心疼你。”
錢江山的信念感特別強,陳子坊說完他就堅定不移的相信,他親吻著陳子坊的胸膛:“不哭,你這裡太苦了,苦的我難受。”
陳子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相擁在一起,交換著體溫。
這一陣子錢江山過的格外艱難,每晚都會被噩夢侵擾,那些早已被塵封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出現在夢裡,折磨著錢江山本就衰弱的精神。
錢江山折磨的變得更加單薄,瘦的臉頰都微微凹陷。
醫生拿著溫熱過的木質儀器,很專業給錢江山做檢查。
檢查完後醫生跟陳子坊說:“病人身體狀態太差,不適合做復明手術,我建議先把病人的情緒穩定下來,對醫療器械如此抗拒,手術是進行不下去的。”
陳子坊無比憔悴:“好。”
送走醫生後,陳子坊床上氣息微弱的人:“錢江山,你疼不疼?”
這一刻,陳子坊原本堅定的信念開始動搖。
這樣活下去真的就是好嗎,他到底是在救錢江山還是在助紂為虐。
錢江山感受到陳子坊的動搖:“我想活,沒有你我也會想辦法活下去。”
雖然他聽不到看不到,但是他的其他感識變得靈敏,包括對陳子坊情緒的變化。
有時候他甚至可以清楚準確的知道陳子坊在想什麼。
陳子坊:“抱歉。”
錢江山:“帶我去曬曬太陽吧。”
陳子坊:“好。”
由於眼睛受傷,錢江山不能待在光線充足的地方太久,但是他又很喜歡曬太陽,於是陳子坊做了一個遮光眼罩,每次曬太陽的時候都給錢江山帶上。
陳子坊扶著錢江山來到陽光房,給他帶上遮光眼罩。
前兩天錢江山想要復活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