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算放棄,歐陽他也是安全。
他們三人的上空,黑色直升機還在盤旋,槍聲已漸漸湮沒,死去的人慢慢倒下的屍首滲流出鮮紅的血液融化進潔白的雪。
以殺人取樂的黑道和殺人不見血的商界,兩代年輕的新霸主,在為死人爭鬥些什麼。生者執著地從墳堆裡吵醒往生者,這是多大的惡果。
秦展是這樣明顯的高興,已經挑起成邪惡到狹長的眼梢眉角全是一片鬆懈和狂喜,他甚至咧開嘴笑著調侃起來:“雷煌,你說死了兩年的人該是連皮肉都不剩的白森森骸骨了吧,想想要把那樣的骷髏緊緊擁抱在懷裡……”他看了眼王平民,稜角尖銳,眼神如謎,黑暗的魅力把雪花都凍結,他好象真想把自己的喜悅給任何人分享一點;王平民看到的是一個說著可怕話卻一點不自覺的魔怪,魔怪才能說出:“我會高興得全身發抖,我會把手就這樣放在他的骨頭上……”秦展合攏雙手,如同完成一個緊窒的擁抱:“最後一次鎖住它就把它綁在我身上,慢慢地,我就要被鬼附身了。”
他眯起雙眼,嘴邊是笑,他在享受!
“念念他是跟我在一起。”雷煌不用穿什麼優雅明亮的衣服,他幾乎不用笑,他英俊冷淡和風度翩翩就是貴族優雅的化身了,他在雪裡,在用欣賞目光看廣大的庭院被陸續的雪覆蓋,“他對我說,黑色是最乾淨的顏色,能把一切汙垢覆蓋,但他的汙垢,他的你怎麼才能覆蓋?”雷煌用冷淡目光看面前無所忌憚的對手,一字一字說:“念念他,要你去死,然後他說也會陪你一起。”
王平民站在他們之間,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秦展或以為他就是個低階的手下。所以王平民在搖頭,臉上的印子紅腫;沒人理會。
夾在兩個驕傲的男人面前,王平民的驕傲不被理會。但他還是出聲,他說:“這不行……”但他扼住脖子,平凡的臉難看到發青,雙手扼著,卻擠不出一點聲息,他看那真正優雅的貴族……他剛才吻過他,貴族剛才吻過平民,那是個多麼冰冷的吻……你給我喂下什麼?雷煌,你怎能?……
“他是這樣說?”秦展狂喜的眼神裡有不斷的悲傷,好象感嘆一樣他佇立在東京的大雪裡慢慢失神:“他還是不願陪我一起死,我的王子。”
王平民的喉嚨猶如焦灼,他的身體漸漸麻木,漸漸也失神,秦展,秦展,你還是這麼想要念念陪你一起死去嗎?這樣就可以贖清你們所有的自欺欺人嗎?已經兩年了。
65
像在做夢一樣,雷煌他拿出槍,將槍柄遞在秦展面前,他的面容非常沉著和冷酷,他的眼仍有過去蠱惑人心的魔力,尤其在對手脆弱的剎那:“他這麼愛你,他怎麼會不願意陪你一起?還是你費盡心機從他手裡奪過的一切,才讓你這麼捨不得去死?”雷煌微微笑,眉宇舒展,好似看透,秦展根本無所遁形而面色灰黯無比:“說到底,我從看不出你有愛過他,你嘴裡說的愛只是欺騙那個傻瓜和你自己的藉口吧……你需要藉著愛的名義才能放心大膽地捨棄膽怯和猶豫,當然了,因為歐陽念他愛你啊,你做的一切他當然都能原諒……承認吧,秦展,你從沒資格做我的對手,你到手的只是我不要的東西,黑道、念念、萃,你太可笑。”
秦展是臉色是難看的,他的優雅和明亮被無情地戳穿後,他灰黯而慢慢失去剛才的光彩,他辛苦得來的一切果真一直是別人施捨?……這讓他抓住了槍,寒冷的槍身握在手裡,扣住扳機,可笑嗎?他的一切!……他就對準自己頭顱位置……
兩個男人筆直地站立,像兩頭狼、兩頭獅、兩隻野獸一樣傲慢地互望。
王平民眼睜睜看著秦展的動作,秦展的側面對著他,不搖不晃穩穩舉槍,竟是比今年冬天的大雪還要冷寒徹骨,但王平民卻一點不能再動,或這就是雷的初衷,打擊到對手崩潰為止,打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