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將軍初是一喜,繼而臉色凝重起來,他詢問:“此次查獲了多少五石散?”
白雲航答道:“據我手下的老公人說,本府從沒查獲過如此之眾!”
雨小將軍神色詭秘,他問道:“那你此來為何?”
白雲航非常神秘地說道:“此案牽涉到不少官員,如何善後還請大人指點!”
雨小將軍一驚,他原本白淨的臉色竟多了一絲紅潤:“白縣令,此事非得好好查辦不可!若是辦得好,可是一件大功勳,雨辰也跟著沾光!此案你只管去辦,有我替你撐腰!”
雨小將軍又指點白雲航道:“你連夜派人把這次查辦的五石散送到開封林府尹那裡,順便再附上請功的呈文,我也派個親兵搭你的順風車去給蘇會辦報喜!”
白雲航不明白雨小將軍的用意,卻仍是應了下來,雨小將軍神色淡淡,看了白雲航一眼:“白縣令,我那是替你請功,保證能讓蘇會辦從過百個縣令中牢牢記著你的名字!”
相互吹捧才是上上之策,白縣令才明白這位同齡人有極深的城府,雨小將軍又說道:“這五石散放在你的縣衙,恐怕眼紅的人會有不少!好歹也能值個近千兩銀子,可這玩意又不能當錢使喚,實在燙手得很,不過只要一交到了蘇會辦的手裡,他自然會派上用場……”
白雲航總算詢問了一句:“那為何要先交給林府尹……”
不過沒等雨小將軍答話,他已然恍然大悟,這官場中越級上報可是樁大忌諱,雨小將軍也沒回答他的問題:“白縣令,我想了想!你既然有心替我承辦這樁五石散的案子,那有些話還是說出來的好!”
“這五石散在你我手中都是廢物,值不了半分銀子,何況這著實是粘不得的玩意,任你是何等豪勇的大將,一有了癮頭都變成了軟腳蝦,也不知有多少人為此家破人亡,可是到了蘇會辦的手頭變成了雪花花的銀子,這可知這是為何?”
雨小將軍的語氣平平淡淡,白雲航也是很平淡地答了一句:“請雨小將軍指教!”
“咱們大順朝一向是禁絕五石散的,可是程系程大人用得上!”
白雲航插嘴道:“西征軍?”
雨小將軍略為點點頭:“沒錯,程大人領兵西征,幾萬人的部隊花起銀子來流水一樣,一個月就要四十萬兩,而蘇會辦是程大人的得意門生,所以是有求必應!”
他始終沒談到關鍵之處:“你這五石散交到蘇大人手裡,他就可以當真金實銀交給了程大人,雖然這數目不大,也不算太小,蘇會辦豈能不記住你的名字!”
白雲航始終覺得雨小將軍含含糊糊,總點不到實處,卻限於身份,只能洗耳恭聽,雨小將軍這時說了實話:“程大人雖然尊崇孔孟之道,卻不會同銀子過不去,何況這五石散在西南比銀子還好使……要知道有不少夷人部落,就是有了銀子都花不了,他們只要鹽巴布匹,但這五石散在這些夷人部落中卻比這些鹽巴、布匹更好使……不過這也是那幫前朝餘孽和叛軍造的孽!”
“他們竄入西南之後,為籌措軍資到處大肆推行五石散,沉迷於五石散者不計其數,就連山中野人也受其害,現下更企圖毒害天下……”
前明餘部數十萬割據西南軍餉無著,故此製售五石散是其一大財源,但是西南這個市場的消費能力終究有限,因此前朝勾結江湖中人向中原秘密走私五石散籌措軍餉,雨小將軍道:“一箱二百兩的五石散,在雲南不過是值個百兩銀子而已,到了湖廣境內已變為六百兩,等運到咱們河南,那就要值個過千兩銀子,再往北走價格還要高些!也不知為那幫前明餘孽籌措了多少軍餉,因此本朝禁絕五石散,買賣十兩即是死罪!”
白雲航將這起案件的性質由經濟案件改為刑事案件,雨小將軍又把定性由刑事案件變為政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