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揮發?了一整天的香水後調。
蔣屹抽出幾張紙巾給他,翻了半天沒找到溼巾,就從儲物盒裡拿了瓶水遞給他:“擦擦吧,擠壓傷?”
杜庭政頓了一下才接過他的水:“見過?”
“見過不少。”蔣屹啟動汽車,說,“我朋友的爸爸是外科醫生,小時?候經常跟他一起在醫院的候診室裡寫作業等爸爸下班,見過各種各樣?的傷。你這個不嚴重,怎麼弄的?”
杜庭政沒說,蔣屹也不追問。
他啟動汽車往前?開?,評價道?:“車隨主人,動力真足。”
杜庭政的話一直都很少,經常讓蔣屹有一種這空間內只?有他一個活人的錯覺。
他有點煩得不到回?應,一邊往前?開?,一邊問:“吃飯了嗎?”
杜庭政盯了他那邊的後視鏡片刻,道?:“有車跟著我們。”
蔣屹一頓,去看後視鏡,這個點夜生活剛剛開?始,後面車挺多,一時?分不清哪一輛有嫌疑。
“隔得還?遠,黑色,轎車,賓士。”杜庭政的聲?音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語調一如?平常的慢,非要努力分辨的話,只?能聽出來一點厭惡:“甩掉它。”
甩不掉一點。
蔣屹的技術不足以支撐他幹這麼大?的活兒。
“你這是談生意去了,還?是搶人家的老婆去了。”蔣屹咬了咬牙,猛踩油門,車輪頓時?飛轉,離弦之箭一般竄出去,“他們不會帶著槍吧?不行給杜鴻臣打電話,這邊他熟!”
杜庭政臉色有點不好看,似乎比剛剛變黑了。
蔣屹驚險地過了一個綠燈,從後視鏡裡看到綠燈跳紅,鬆了口氣。
不等他移開?視線,就看見後面跟著的車停頓都沒有的闖過了紅燈。
“……”蔣屹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講禮貌了。
他就快要忍不住罵人了:“東昆不是把人引走了嗎,怎麼還?有?”
“可能是兩?波。”杜庭政神情冷淡地說。
蔣屹心說你這是得罪了多少人。
不過按照杜庭政的習慣,應該遍地是仇家。
他總是高高在上,有他在的地方不容別人置喙一句,狠惡,自大?,還?不喜開?口說話,像瞧不起人似的。
“我能理解。”過彎道?的時?候蔣屹鬆了鬆油門,不敢使勁,怕飄出去。
因此一轉彎就被後面的車跟緊了,蔣屹不得不再次用?力踩油門,風馳電掣中深深吸氣:“今天過了,你要補償我精神損失。”
杜庭政:“想要什麼?”
蔣屹想了想,開?玩笑似地笑了一下,不太正經地說:“回?去以後,我能不能就住自己家。你如?果有需要,我再去杜家找你。或者,你別因為一點小事就派人抓我,你有需求,我下了班會主動去……行嗎?”
漆黑的汽車內室裡,他頭髮?烏黑,瞳仁烏黑,嘴唇卻紅。
只?是太暗了,看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種紅。
杜庭政望著前?方的路,看不出神情。
蔣屹緊緊抓著方向盤,用?更?加隨意的語氣說:“如?果我們能做成朋友也很好,我是說,自由?的,不強迫對方意願的,上不上床可以商量的那種。”
杜庭政拿紙巾按了一下虎口,不知有沒有感受到疼。
光影在他臉上掠過去的時?候,那眼睛裡的神色簡直恐怖。
“你會跟朋友上床?”他說。
蔣屹餘光觀察他,不能確定他的想法和傾向,否認了:“不會。”
杜庭政:“住自己家,不抓你,做朋友。選一個。”
蔣屹詫異他真的能答應,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杜庭政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