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遭受抨擊也早在預料之中。一方面本來大家就不喜歡錦衣衛,結果又出了個比錦衣衛還惡劣的東廠,再加上王安一直對下頭人惹是生非採取的是漠視態度,使得下頭人完全沒有顧忌。正好授人以柄。結果可想而知。
誰知王安反而非但不憂,抿嘴一笑,很不在乎地道:“他們要彈劾就讓他們彈劾好了。你呀,糊塗。好歹你也是跟著咱家的人,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陛下設東廠為的是什麼?說得好聽點叫查探謀逆妖言之事,其實嘛,說穿了。就是監察朝野百官人等,咱們是陛下的鞭子。是棍棒,專門用來敲打這些文武官員的,他們越是鬧越是罵,豈不正好說咱們東廠雖然是初創,卻頗有成效麼?”
王安頓了一下,繼續道:“再有,東廠建立是陛下的心思,而陛下乃是聖明天子,並非昏聵之君,他既然拿定了主意籌建東廠,那麼就必定是深思熟慮,東廠剛剛建了起來,大家反對東廠,豈不是讓陛下的臉面無光?陛下自然有他的主意,東廠起來,要成為陛下的左膀右臂,就得有權威,想要有權威,就不能輕易處置東廠上下人等,不但要包庇,還要縱容。所以那些個奏書彈劾得越厲害,陛下非但不會見怪,反而更加包庇。咱們東廠嘛,不必怕,放心大膽地辦事,不立威,何以服眾?不殺幾個人,不讓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麼顯示手段?告訴下頭,他們還是太輕了,還不夠狠,得殺幾個人,放點兒血,才當得起東廠二字。這話兒,你傳下去,沒什麼可遮掩的,咱家就是這麼個意思,也不怕別人知道。”
說罷,王安腳步匆匆地入宮去了。
誰知這王安其實還是晚了一步,畢竟他的東廠是初創,人員配備不齊,也不足夠專業,訊息的傳遞自然遠遠不及錦衣衛,這些時日,錦衣衛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那船隊的訊息一到,立即便來了精神,火速上奏。
而此時,朱棣手裡拿著這份奏書,已召來了指揮使紀綱和內閣的幾個閣員,見王安進來,只是頜首點頭。
在御案的一頭則是一沓彈劾的奏書,對於這些奏書,王安連想都不必想,便知道是御使們彈劾的。
不過王安並不以為意,陛下的習慣,他是十分清楚的,這些個奏書,凡是放在案頭的左側,說明是打算著緊兒要辦,可若是放在右側,基本上就是打算留中不發,命人存檔,也就是不打算理這麼一檔子事了。而這些彈劾的奏書恰恰是放在右側,由此可見陛下壓根就不想管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不過朱棣真正關心的自是船隊的事,他拿著奏書,有節拍地打著御案,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解縉道:“不是郝風樓?不是三月之前命他入京麼?而海防的船廠,也聽聞造出了船,按理這個時節也該到了。”
解縉卻是搖頭,笑吟吟地道:“陛下,微臣特意去詢問過大食人,他們對船隻最是精通,直接就說了,這支船隊絕無可能是從交趾方向來的,若是交趾方向,在泉州便有警訊,這一路過來、福州、溫州、寧波等府的海路巡檢,怎麼可能會沒發現有艦船?各州各府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反倒直接在松江那兒被人發現蹤跡,除非是從天而降。”
朱棣頓時流露出了失望之色,那船隊是什麼規模,其實也是語焉不詳,多半也就是海路巡檢衙門那邊有什麼誤報。
解縉又道:“況且微臣以為,這海防船廠要造出船來實在不易,據那些大食人所言,和工部差不多,都說是這造船糜費時日巨多,沒有三年之功是成不了的。郝僉事未免心急,當時說什麼一年半載,微臣便覺得可疑,哎……不過他是少年心性,或許也只是隨口一說,就像孩子,砸爛了瓷瓶,少不了就要用幾句童言掩飾一番,呵呵……”
解縉故意乾笑,他的話裡頭可不是說孩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