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人直接參與其中,最應該做的,其實是沉寂。躲過這一朝,隱忍下去,儲存實力,暗自培養族人,留待新朝。
可是他們不甘心。
族中能夠留存下來的,要麼與忠勇公府一脈、沈明錦一脈素有嫌隙的,要麼就是明哲保身的,就因為那些人,所以他們被連累,甚至要就此退隱,離開朝堂,這如何讓他們甘心!
還未等堂上的族老下定決心,下方就有人嗤笑出聲。
眾人望去,是年二十六,與沈瀾他們一輩,族中排行第十四的沈汀。他比沈瀾年長一些,卻還只是一個舉人,尚未參加會試。家中僅有一老母,日子不算難過,但當日也多受沈湛欺辱,對沈明錦一脈的人多有怨氣。
不過他對沈瀾向來只是一般,並未遷怒。
見眾人視線落在他身上,他也不畏縮,大大方方地從座上站起,走到沈瀾身邊。
他看也不看沈瀾,直接對著上首的族老一作揖,便直起身到:“十六弟此言差矣。陛下如今春秋正盛,威望厚重,他們參與謀逆,妄圖干擾皇位傳承,是動搖國本,對陛下不忠,連累族中,是對祖宗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輩,落得如此地步本是理所當然。她們身為女眷,本應相夫教子,可她們卻未能勸阻夫君,攔下兒子,更未曾告知族裡,此為失職。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將此等婦人收回族中?”
沈汀也是恨,當日沈湛對他多有欺凌,他寡母知曉後心中不忿,不過尋了機會與張夫人說了幾句而已,直接就被刺了回來,往後更是直接被攔在門外,連門都進不了。
往日沈濟林勢大,他們一家孤兒寡母的,做不得什麼,只能在一旁幹看著。如今可就不同了。
沈汀看了沈瀾一眼,往外站了站,卻也沒有說什麼。
沈瀾雖然算是沈湛的兄弟,是沈明錦的血脈,但沈瀾一直受張夫人制肘,後來更是直接被張夫人安了個克妻無子的名頭,趕出了沈府。所以沈汀看沈瀾也沒有怎麼著,可他就是不知道,明明是一個報仇的好機會,這個沈瀾卻像個傻子一樣,竟然還想著出手幫忙。哼!
沈汀的話一出,確實提醒了不少人。
是啊,如今徽帝還未到知天命的時候,精力旺盛,並未到給自己尋找繼承人的時候,如果讓他知道,他們族裡有人參於謀逆,族中不見悔改,還敢收納他們的女眷。到時候,整個沈氏一族哪兒還會有好果子吃?
再說了,齊暄如今是徹底沒戲了,就算是他的弟弟十一皇子,只怕日後也就是個閒王。他們真這樣做,只怕還會得罪新君。
廳堂裡的氣氛立時就變了,沈瀾站在廳堂中央,見此情況,他眼瞼抬起,只在堂前諸人身上輕輕掃過,最後無聲一嘆,對著上首的族老一拱手:“此時,還請諸位族爺爺作個決斷。”
說完,他又衝著站在他身邊幾步遠的沈汀微微一揖,轉身回座。
沈瀾的作為很乾脆,讓開始以為他要力保那些販賣女眷的族人也都一驚,這時才想起他與那位張夫人之間的恩怨。
襁褓喪母,在侍郎府長大,之後就被送入宮中,在宮裡又生活了近十年,最後卻被趕出了侍郎府,出來之前身上還帶了一個克妻無子的名頭。
也是直到他自侍郎府裡出來,又在外遊學三年,三年歸來參加科舉,短短一年時間自白身成為新科進士,名列二甲第一,是為傳臚,後又入翰林院,成為翰林院庶吉士。
如此翻轉由截然不同的人生,說明了沈瀾自身的能力,也說明了沈瀾當初在沈侍郎府的日子之艱難。
如此這般,眾人心下也都不由認真地考量兩人話中的後果。
商量許久,終究還是拿不定主意。有人想要保守一點,畢竟才經歷了一場風暴,有人想要為將來做些鋪墊。爭持之下,眾人都看著沈濟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