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上奔跑,一步三搖,如同醉酒。他又身大體重,這引以為傲的強壯優勢立時成了他的累贅。林天鴻連拉帶拽地拖著他急於奔命,不時將筏上的竹竿胡亂向後擲出。竹竿細長掠風,投擲之下如長矛利箭,哨音嘶鳴,駭人心魄。
那兩個女子雖身姿靈巧,卻也不敢大意,躲躲閃閃,不停用劍撥擋,呼喝叫囂著追來。
在不停地投擲竹竿下,二人的危急有所緩和,剛要舒一口氣,卻發現筏絕路已盡,不由得心中叫苦。林天鴻自是可以一頭扎進河裡潛逃,但崔成不會游水,跳河逃生等於自溺尋死。他可不敢把崔成笨重的身體拖入河中,嗆水的滋味比刀斬劍刺還要痛苦。
前無去路,後有強敵,這可如何是好?林天鴻抽出腰間的玄鐵烏笛,崔成抄起了一根長竹竿。二人把心一橫,面容悲壯,迎風傲立筏頭,準備奮力一搏,殺出一條血路。雖知希望渺茫,但總勝於束手待斃。
不屑的冷笑聲劃破星空,兩個女子追至前來。
一人喝道:“死到臨頭還敢反抗?真是不自量力。”
另一人面如寒霜,又冷又豔,唇齒間蹦出生硬的一個字“殺!”
只見二人足尖齊點,身輕如燕,縱身躍起丈餘高,空中一個華麗的亮式,長劍破風刺來。
林天鴻和崔成向前衝出了兩步,準備應戰。忽然,聽到有破空的唿哨之聲傳來,兩根長長的竹竿撞向那兩個女子的長劍。
劍光晃動,發出嗚吟之聲,兩個女子在空中折身落下。有一人趔趄了一下,差點跌入河中。二人轉身去看,舉劍護在胸前,長劍已是顫顫而抖,拿捏的不太穩當。
此時一條灰影疾馳而至,橫劍擋在林天鴻和崔成之前。
林天鴻和崔成驚喜喊道:“王大哥!”
來人正是泰山派王克勉。
張若虛見林天鴻、崔成久出未歸,擔心他們頑皮惹事,便命王克勉出來尋找。王克勉找了幾條街巷,都不見二人蹤影,待到竹竿巷時見到滿巷子的狼藉,很是一驚,詢問了店鋪裡的夥計,急忙趕來。遠遠看到水光月影中有兩個女子突下殺手,便拿起兩根竹竿運力擲了過來,救下了危急。
王克勉對林天鴻和崔成輕輕點頭示意,然後對那兩個女子說道:“不知這兩個小兄弟如何得罪了二位姑娘,還望看在下薄面,高抬貴手,放過他們。”說著,他收劍,抱拳拱手。
一個女子舉劍一指問道:“你是何人?憑什麼讓我們放過他們?”
王克勉見她二人身著白衣,頭頂蓮花冠飾,眉心刺就胭脂一點紅,心中一怔,暗暗猜測她們的身份。
另一個女子見他不說話,說道:“你既然要兜攬此事,不妨留下高姓大名。哼!即便你不說,我們定也能查的到,若是怕了,趁早走開,別多管閒事。”
王克勉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泰山王克勉,無意與二位為敵,請不要誤會。這兩個小兄弟是和在下結伴而來,年少不懂事,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在下在此賠不是了。”
那女子一怔,心中暗道:“果真是泰山派的!這牛鼻子武功不弱,恐非我二人能敵。”
她正想著計較,只聽同伴喝道:“泰山派那又如何?有意為敵也罷,無意為敵也罷,只要妨礙我們行事,照殺不誤!”
她忙抬手一攔,輕輕搖頭說道:“別輕舉妄動。”又對王克勉說道:“你泰山派既然插手了,自會有我教中好手去找你們理論。”二人恨恨地轉身飛掠而去。
到了岸上與那個受傷的倒黴女子交談了幾句,向河中望了一眼,相扶走了。
王克勉說道:“好險!我功力未曾復原,未必是她二人對手,剛才投竹竿已是用了全力。若不是狐假虎威報出師門威名,只怕她們不會不戰而退。哎!你們兩個怎麼會惹上她們?”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