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撐著傘把他送到了上學的車上。分別時,得了一個兒子給的溼吻,直到汽車走遠,她才回到了屋裡。
今兒孫青一大早就被無情接走了,好像說有任務。錦山墅裡,好像又剩下她和艾倫了。
而在這種睡覺的黃金時候,艾倫大小姐自然還沒有從睡夢中甦醒過來。更是壓根兒都不知道為了她捨身取義的追命姑娘,昨天晚上遭受到了怎樣的邪惡打擊和報復……
一個人穿過空蕩蕩的大客廳,佔色掐算著日子,準備回屋給遠在美國的章中凱撥個問候電話。
國際長途,很快就接通了。
好久沒有見過面的兩個人,隔著電話線,聲音似乎又陌生了不少。
佔色問:“師兄,你情況怎麼樣了?這兩天又沒有好點?”
聽得出來,章中凱的心情似乎不錯,愉快地笑了笑,告訴她說,“色色,我準備回國了。”
心裡一喜,佔色一時間覺得窗外的雨聲兒都沒有了,視線裡全是絢爛的陽光。
“真的嗎?太好了。這麼說來,你現在身體都完全好了?”
怎麼可能完全好呢?
再好的醫療技術,他這一輩子也不能完全好了。
章中凱稍頓了下,呵呵一笑,“嗯,基本上算好了吧……後面還會有一些後續的治療,在國內也可以做的。我在這邊兒待不住了,牛奶麵包哪有大米飯來得香?還是想回國來。”
獨在異鄉,遊子念歸巢……佔色能理解他的心境。
不過,卻有些擔心。
“治療沒問題?”
“嗯,沒事,現在回國一樣的。”
“那敢情好。師兄,你回國之前,記得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呵呵,不用那麼麻煩了。”章中凱笑得很隨意輕快,就像從來都沒有出過那場事故一樣,笑聲和煦得如同三月的春風,咬出來的字眼兒抑揚頓挫,有著一貫的書生意氣,“色色,你就放心吧。我回來休息一段時間,會爭取復課的。”
說到復課,佔色就想到了章中凱在三尺講臺上的英姿。
想到這件事兒給他帶來的傷疤和影響,佔色握住話筒的手不由緊了緊,笑容更是發自真心。
“你一定可以的。師兄,你那麼優秀,一定會成為中政大學最好的犯罪心理學講師。”
似乎受到感染,章中凱語氣略微一吧,“呵呵,色色,還記得上學的時候,我們說什麼來著?”
“一定要發奮!”
“對……一定要發奮。”
“哈哈!”
兩個人在電話裡,追憶著似水流年,難得放鬆的笑開了。彷彿還圍繞在呂教授身邊兒研習課題時的那種感覺,讓佔色覺得陰霾了這麼久的天氣,好像到這時候才終於破開了烏雲,迎來了真正的曙光。章中凱燒傷的事情,在她的心裡,其實始終都有一道沉重的枷鎖,不管任何時候想起來,都會內疚。而他的康復與開朗,讓像是拿到了拿瑣的鑰匙。
一切,都會好起來吧?她想。
*
淋了早上,下到晚上。
一整天淅淅瀝瀝,直到入了夜,京都城還籠罩在細雨中。
“吱——”
汽車輪胎與地面磨蹭著,濺起了窪水飛濺,停了下來。
無情率先從車上跳下,撐了雨傘才繞過車身去,替孫青開啟了副駕的車門兒。
“阿青,要我抱你下來嗎?”
“不用。”
這稱呼,讓孫青汗毛都豎了。忍著腰傷不便,她走下車來,隱入了他的傘底。
不得不說,無情這個男人雖然花心了一點兒,可卻十分會拿捏女人的心思,尤其對待婦女同胞的生活小節上,還是比較有紳士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