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一條流水線也並不難,不外乎是一條傳送帶,加上一套控制系統。這個控制系統,交給衛景文對付就足夠了。
林振華把流水線的粗略圖紙畫出來之後,又請技術科的技術員們幫助提了提意見,再細化成加工圖紙,然後就送到漢華廠的車間去生產了。所有的部件都生產完畢之後,漢華廠派出所有的大卡車,運著這些部件來到潯陽腳踏車廠,又派出了以孫長遠為首的一支安裝隊負責安裝,確保每一個環節的執行都十分流暢。
為漢華廠的工人們準備的小平房也開工建設了,生產區的空地不少,在邱慶洋的保護下,這些空地沒有被窮紅了眼的工人們開闢成菜地。邱慶洋給漢華實業劃出了挺大的一塊空地,足夠他們建起十幾間房子了。
在潯自負責改造工程的是彭少哲,他心思縝密,具有一定的組織協調能力,把事情交給他去做是可以放心的。彭少哲的缺點在於魄力不足,有些事情顯得有些書生氣。林振華於是安排了施國俊和曹文強兩位當過知青的青工給彭少哲當副手,這兩位仁兄原來在勞動服務公司的時候是出了名的刺頭,這一年多來,看到林振華把公司經營得紅紅火火,兩個人都服了氣,現在已經成為林振華的得力干將了。
這段時間裡,林振華在豐華與潯陽之間來回跑,累得人都瘦了一圈。
元旦的時候,林振華好不容易有了幾天空閒,結果卻無福消受。一封來自於湘平省的信,讓他又踏上了旅途。
坐在開往湘平省的火車上,林振華一遍又一遍地看著這封字跡潦草的信:
“小林:你好好久沒有聯絡了,不知道你現在情況如何。
給你寫這封信,是有一件說不出口的事情,想請你幫忙。
自從你上次送我回到嶽峰縣以後,我已經在我家所在的永禾公社農機廠上班,擔任了廠長一職。這兩年來,農機廠的業務很不好,職工的工資都不能保證。最近這半年情況更是很差,所有的職工,包括我在內,都已經有四個月沒有領到工資了。
現在家裡的收入主要就是靠我父母和你嫂子種田來維持,我是個殘疾人,做不了田裡的事情。上個月,你嫂子覺得腰疼,去醫院檢查之後,說是腰上長了個瘤子,要開刀。現在我家裡的經濟非常困難,開刀大約需要200元錢,我很難湊出來,所以只好厚著臉皮向各位戰友求助了。
我不知道你現在的經濟狀況如何,如果你的經濟狀況允許的話,能否借給我20元錢。實在不行,10元也可以。當然,如果你有困難,那麼也不必為難。
致以革命敬禮。
你的排長、戰友:岑右軍1981年12月15rì”
初看到這封信時,林振華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地往下流。在他的身體裡,還殘留著原來那個林振華的記憶,他記得,岑右軍正是他在部隊裡的排長,在他當兵的幾年中,曾經如兄長一樣地呵護著他。在自衛還擊戰中,岑右軍在關鍵時候把他撲倒在地,救下了他的xìng命,而岑右軍自己,卻因此而失去了一條左腿。
林振華在紅山縣遇險那次,就是剛剛把岑右軍送回老家嶽峰縣,在返回豐華縣的途中遇歹徒受了傷。
林振華還能記得排長的樣子,身材不高,臉上是一副農民般的憨厚樣子。受傷前的排長,各種槍械shè擊都名列全師前三名,單掌能夠擊斷四塊紅磚,是出了名的訓練標兵。誰知,現在的他,居然落魄至此,不得不厚著臉皮寫信向過去手下計程車兵借20塊錢救急。
林振華拿著信直接就去找了朱鐵軍,向他請假去湘平省。朱鐵軍一開始是黑著臉,說現在生產任務繁忙,他林振華好不容易回來幾天,又要請假,成何體統。等到林振華把信遞給朱鐵軍看過之後,朱鐵軍的眼睛裡也閃動著老淚,他把信還給林振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