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好胭脂豔粉,只用簪子挑出一點,被這屋內的熱氣一烘,沒多會即滿屋飄香。那味道,甜蜜如新婚燕爾的夫婦,只聞上一聞,就足以讓人怦然心動。
周玲玲的手生得極圓潤,且手指略短,所以她為了使自己十指看起來修長些,每個手指都特意留了半寸長的指甲,皆修得圓滑均整,平日裡她對這些指甲的保養幾乎到了苛刻的地步。丫鬟們若是替她修指甲時膽敢不小心弄壞了一點,即便是趕在她心情好的時候,也是半條命都不夠賠罪的。
韓四道急匆匆的趕回院內,甩開錦簾,大步踏進屋後,看也不看那如貴妃娘娘般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的妻子,而是先往這房間內找了找。卻掃了一圈後竟發現剛剛那盆山茶花不見了,他怔了怔,這才將目光落到周玲玲身上,並走近幾步微皺著眉問:“那盆山茶花呢?你送到岳父那了?怎麼不給我送句話過去,倒讓我臨時託人跟我換了號,還特意藉口離席過來尋你!”
周玲玲微抬起臉瞟了韓四道一眼,就收回左手,將右手換給丫鬟,然後往自己塗了一層新丹蔻,顯得油光鋥亮的指甲上輕輕吹了吹,再往韓四道前面一展:“你瞧瞧,我今日塗的這個顏色好不好?”韓四道看了那隻圓潤細嫩的手一眼,又打量了一下週玲玲面上的神色,眉頭又蹙了蹙,只是隨即面上就是一笑:“好,極好,你膚色本來就白,被這丹寇一襯,更是如雪似霜一般了。”然後他又接著問,“那盆花……”
周玲玲笑了笑,就收回手輕輕擱在美人靠的扶手上,然後一邊欣賞著自己的玉手,一邊道:“大家也都說我膚色白,你瞧我這手跟著丹寇一配,是不是也能稱得上是紅妝素裹了?那些幾朵花兒如今總算是值得這個名兒了。”韓四道一愣,又打量了周玲玲一眼:“你意思是?”
周玲玲低低一笑,就往案上那幾只描金琺琅的小圓罐示意了一下:“這個季節鮮花不好找,我瞧著那盆花難得能配這些紅脂,便讓丫鬟們摘了,搗出汁來配一配,一會再蒸上一蒸,就夠我這個冬季用了。”韓四道有些不敢相信地在周玲玲和那幾個瓶瓶罐罐上來回看了幾眼,好一會才道:“你,把那盆花都摘了!?”
周玲玲咯咯一笑:“是啊,你過來聞一聞,是不是有那等花香味在裡。”
“胡鬧!”韓四道即喝了一聲,旁邊正跪著給周玲玲修指甲的丫鬟被嚇得一哆嗦,手裡的指甲銼子不小心給銼到指甲面上,帶出一道淺淺的劃痕。那丫鬟頓時嚇白了臉,手裡的銼子也掉到地上,而她還來不及出聲求饒,臉色就清清脆脆地捱了個耳光,半寸長的指甲在那張蒼白稚嫩的臉上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沒用的東西,剛剛才贊你一句手腳伶俐,馬上就忘了形,想不起這身衣裳是誰給你穿的,記不住你的臉面都是誰給你漲的!”周玲玲說著就霍地一下站起身,接著罵道,“你當我眼睛是瞎的還是腦子是空的,你當我被你伺候幾天,心就會讓你給矇住!忘恩負義的東西,整日裡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也不想想都是誰給你蓋的爐灶,誰給你添的柴火,誰給你送的山珍海味!”
“奶奶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那丫鬟嚇得不住磕頭求饒。
韓四道可不是傻子,周玲玲這話是在罵誰,他聽兩句心裡就明白了。故此時面上的神色也極不好,只是礙於這裡是周府,且前廳那還有事等著他過去,他不得壓著心裡的火,只沉著聲道:“好端端的怎麼發起火來了,剛剛不是跟你說了,既然覺得這丫鬟伺候得不好,你換一個便是,整天這般呼喝,讓人聽了不覺得失了體面!”“體面!?”周玲玲忽的轉過臉,看著韓四道冷笑,“原來你也知道體面,我還當你向來是不知道這兩個字的呢!”
“你到底鬧的什麼脾氣?行了,先不說這個,將今日的正事辦好了,咱回去再好好說說。”韓四道壓住心頭的火,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