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都響,何向東都沒給它重新上鎖,在市中心估計送人都沒人要。
第三天清晨,天剛亮的時候,何向東就蹬著他那輛哪兒都響的破腳踏車從大興出發去豐臺向佳社了,一路上車水馬龍,還有吱呀聲的音響作伴。
騎了三個多小時才到的劇場門口,這大門上招牌也掛起來了,找人做的小廣告牌,上面寫著向佳社三個大字,就掛在劇場門口當間。
門口還放著一個小黑板,這在以前叫做戲報子,在上面寫下一場要演出的演員和節目,今天這上面的節目都是他們爺仨的,旁邊還有一張小桌子,範文泉坐在桌子後頭賣票呢,他是後面上的,有時間能盯一會兒。
何向東把腳踏車找一地兒停好,然後走到範文泉面前打招呼:“師叔來的夠早的啊,張先生來沒?”
範文泉臉色有些陰沉,說道:“來了,在後臺生悶氣呢。”
何向東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惹他了啊?”
範文泉道:“還能是誰,同行唄,我們前天就給同行們打招呼,說我們這兒演出相聲大會,希望他們在我們開業的時候來捧一下場子,然後都沒來,關係好的送來兩花籃。”
何向東驚訝道:“啊?不至於吧,都不肯來啊?”
範文泉輕嘆一聲,道:“他們都是專業團體,都是吃國家飯的,又怎麼會看的上民間這樣一個小團體呢,還就我們爺仨。現在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等著看我們笑話呢,東子啊,你還小,民間說相聲的也很少,你很多事都不知道。我們這一行是這樣的,你要是沒本事,別人會看不起你,你要是有本事,別人會妒忌你會憋著害你。唉,我是親眼見啊,以前有相聲演員在臺上說相聲,底下就有同行在不可樂的地方瞎樂,瞎起鬨。”
何向東神情也略略沉重了幾分,他道:“師叔,別管那些了,咱也不靠他們幫,送不送祝福都是個心意,不願意就算了。咱自己好好幹,好好說相聲就是了。”
範文泉也點點頭,道:“是這個理兒,你說現在這太陽也升起來好一會兒了,怎麼還沒人買票啊?”
何向東笑笑道:“還在還早呢,才8點鐘呢,咱上午場要9點半開始,還有時間呢,我先去後臺瞧瞧張先生去啊。”
範文泉揮揮手道:“快去吧。”
何向東笑了笑,就往後臺跑去。
這劇場就三個演員,範文泉和張文海都是退休人員,都拿退休工資的,也不指著你這裡發工資,何向東是準備從早上一直說到晚上的,他是指著這個吃飯的,都快活不下去了。
到了後臺,果然有幾個花籃擺在那裡,張文海這老頭獨自坐在一旁生悶氣,何向東笑笑,也只能過去勸了,這老頭脾氣還挺大,罵罵咧咧半天都沒歇下來。
何向東也只是笑笑,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罷了,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唉,多提也沒意義。
他換上了大褂,開始了準備工作,只是這一來二去,老是沒人,已經快十點鐘了一個人都沒,這讓他有些著慌了,都站在門口等了。
眼瞧著門口一個個行人路過,就是沒人停留的,偶爾有人稍稍停了一下,只是看了一眼戲報子,還不等何向東露出一個笑臉,人家就離開了。
何向東抓抓腦袋,對賣票的範文泉說道:“師叔,這一上午怎麼一張票都沒賣掉啊?”
範文泉等的也有些急,他道:“是啊,就是沒人來啊,是不是大早上大夥兒都忙啊。”
何向東也急:“也有可能啊,但不至於一個人都沒啊,是不是咱這10塊錢一場的門票有點高啊?”
範文泉道:“不會吧,現在看個一個半小時的電影都要二三十了,我們現場演的,還演一上午的,這10塊錢不貴吧。”
何向東砸吧砸吧牙花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