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師孃,你如何知道師傅不曾回抱我,對我輕憐蜜愛?我雖不能自比師孃美貌,亦算有幾分姿色,青春正好!”
英洛一字一頓,淡淡道:“無他!只因我信他,便無須疑他!”……此話甫一出口,連自己也怔得一怔,彷彿這就是事實一般。
其實真的就是這樣子英洛如是想。內心那些不安酸澀忽然都消失不見。
阿然那奇黑奇亮的眸子頓時淚霧瀰漫,眼見有傾落之勢,她深深吸氣,緩緩跪了下來,道:“阿然懇求師孃,對師傅好一些!師孃從來未曾去過師傅就診的鋪子吧?從來不知師傅在不曾回府的日子就寢的時辰吧?也從來不知道他餓了可曾添飯,冷了可曾加衣吧?這幾年來,這些事情都是阿然與三位妹妹操持,若師孃真的疼師傅,還請師孃在阿然不在的日子裡好好疼惜師傅,別再讓他累得病了也是獨自憔悴……阿然拜別師孃!”
爽朗灑脫的女子起身離去,身上銀鈴脆響,恍若離歌……她在花廳獨坐了許久,久到身後有暖暖氣息,有人怯怯撫上了她的肩,低聲道:“洛洛……”
她緊緊抓著肩上那雙手,依稀有藥香繞鼻,那人輕顫道:“洛洛……”
從前的一切又回來了,鮮活甘美如初!
舊意誰教改(二)
這一日英洛在家靜極思動,眼見已近月初,家中諸人再不允她操勞,每日只是休生養息,周崢一大早便上朝去了,夏友早忙得不見了影子,易柏亦忙得腳不沾地,她思及那日阿然的話,也覺頗有幾分道理,不由招手叫來星蘿問道:“你可知道我們家的藥鋪子在哪裡?”
星蘿笑道:“只是不知道將軍說的是哪一個?四爺能幹,二爺醫術又高,這藥鋪都已經開了三家了,西市東市與南大街各一個分號,將軍可真是個享福的命,只管坐著糊塗花錢就成!”
恰冬蘿從外面走來,作勢欲打:“你個死丫頭!將軍也是你編排的?將軍還不撕了這丫頭的嘴?!”
英洛搖頭笑道:“我可不是坐著糊塗花錢麼?家裡現放著有用的人才不去用,我何必瞎攪和?再說了,我若去攪和,他們又該嘮叨我了!”
冬蘿向來體察人意,道:“那是幾位爺體貼心疼你,怕你累著!將軍一向身體不好,連政事都免了,如何還能做這些勞神的事情?今日如何問起這些事情來?”
“我就是閒坐著無聊,想出門去走走,正好也是從未去過藥鋪,便想著去看看!”
她話音方落,便聽星蘿打趣道:“前兒我還聽著外面丫頭胡說,說什麼將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可見是胡唚。阿然姑娘走的那一夜,將軍與二爺纏綿了一夜,”她抿嘴笑了一回,方才道:“這才幾天吶?就想著去藥鋪看二爺了?!”
她這句“有了新人忘了舊人”自然是為華徹鳴不平,可惜英洛從前到如今殊少小兒女心腸,自然不能明瞭這話的含意。
冬蘿卻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丫頭一時裡犯了渾,為著自己的那點忠心護主的痴念難保不惹得眼前這位主子介懷,忙道:“外面還有一大堆活兒等著你去做呢,快去快去吧!我服侍將軍去街上逛逛,今日也讓我撿一回巧宗兒,躲一回清閒吧!”說罷就手將這丫頭推了出去,一時裡撿些歡喜話來逗英洛,不外是哪位姑爺容貌難得,哪位姑爺才幹又高,性情兒更是沒得挑,將她現下三位夫婿誇了又誇,又挑了英洛喜歡的衣衫換了,梳了頭髮,將鏡中人兒又誇讚了一番,忽聽得英洛嘆息,冬蘿不免慌了,道:“將軍……將軍可是嫌我嘮叨了?”
卻聽英洛道:“冬蘿,先時星蘿說起來我倒沒有留意,可這會子你為了替她描補說了一籮筐的好話,我再是個榆木疙瘩,也不可能不開竅了!你二人是徹延領進府中的,想來與他大有淵源,我雖不知道他手中掌握著一些什麼人,想來是不會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