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的態度超出了蘇稚杳所有的預料。
她迷惘著,避重就輕地回答:“也沒什麼,就是說了點難聽的話。”
賀司嶼漆黑的眼眸掠過那幾個女孩子:“說的都是什麼,重複一遍,讓我也聽聽。”
他陰寒的氣場壓得她們喘不上氣。
無人敢答話,賀司嶼沒給正眼,只隨意點了下,正好點中那晚欺負蘇稚杳最恨的千禧辣妹:“我不想說第兩遍。”
千禧辣妹嚇得一抖,在他面前扯謊後果只會更嚴重,她只能哆哆嗦嗦忍著哽咽,說出陪睡的玩物之類的話,話到最後哭腔憋不住冒出來:“還有,讓她跪下認錯……沒了,其他真沒了……”
賀司嶼面無表情,陰狠的語氣壓在喉嚨裡,一字一句沉到底:“那就跪下,給她認錯。”
女孩子們膽都嚇裂了,雙膝接踵著曲到地,道歉的哭聲此起彼落,就差朝蘇稚杳再磕出幾聲響。
一群人跪她怪彆扭的。
蘇稚杳手還被他攥著,聲音輕輕的:“可以了。”
“以後再遇到她,記得跪下好好打招呼。”賀司嶼冷謔完這句,才回頭問她:“走不走?”
蘇稚杳“嗯”一聲。
他拉著她起身,臨走前漫不經心地撂下一句:“家裡人管不住就拴著,蘇小姐這裡過去了,我這裡過不去。”
老董們臉色煞白,急匆匆應聲。
賀司嶼一路牽著蘇稚杳回到車上,來時他們坐的是那臺布加迪,離開時司機已按照他的吩咐,將那臺銀灰色帕加尼私駕停到國貿車庫。
他自己開車回去。
賀司嶼握著方向盤,車子駛出停車庫:“回哪,琴房還是梵璽?”
“噢,琴房。”副駕駛座的蘇稚杳回神。
一問一答完,車子裡就安靜下來沒了聲音。
蘇稚杳悄悄偏過一點頭,窺見男人輪廓線清晰硬朗的側顏,和立體的五官。
他那雙黑眸直視前方,依稀還壓著幾分從酒店帶出的陰沉和危險,唇角淡抿,不見笑意。
蘇稚杳不知不覺失了神。
他所謂的重要飯局,竟然是為了幫她教訓人。
那他們這樣,算和好了嗎?
蘇稚杳很想問,但覺得自己是個做錯事的,不配先提,扭捏片刻,撿了個話題:“妹妹最近好嗎?”
話落,蘇稚杳見他濃眉皺了下,心頭一緊,就聽他沉聲問:“你沒上去看過?”
現在沒經過他同意,她哪裡敢上去。
蘇稚杳搭在腿上的雙手捏攥著碎花裙,因他莫名不高興的語氣緊張起來:“沒有……”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他不快,她慫慫怯怯地低下頭去。
琴房離得近,幾分鐘就開到,賀司嶼將車子臨時停靠到洋房前的路邊,回首看她。
“自己上去看。”
蘇稚杳茫然須臾,循聲抬起頭。
看出她眼中的意外和疑惑,賀司嶼對上她的眼睛,狀似隨意道:“你的指紋還在。”
有好幾秒的怔神,他的聲音像是在腦中盤旋了幾個來回,蘇稚杳才終於接收到這句話。
她幾乎是不受控制,唇漸漸上揚,笑意從眼底溢位來,盪漾到眉梢。
玻璃前窗照進六月暖煦的午陽,金燦燦的亮光映著她白皙的臉,笑起來,唇紅齒白,桃花眼翹出柔柔的弧度,燦爛又明媚。
女孩子的笑容仿若一杯清酒晃悠眼前,瞧得人意醉心迷。
賀司嶼一瞬不瞬看著她,眸光逐漸幽深。
她的笑容易讓人輕浮,比如當時,他目光凝到她溫軟的唇上良久,很想要吻她。
他喉結微動,視線回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