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從他回來以後,薛蟠就幾乎不跟他來往。
除了薛家請他吃了一頓壓驚酒,薛蟠就從來沒有來找過他。不僅如此,寶玉去找薛蟠玩樂時,薛蟠也總是找藉口推辭。
現在,薛蟠幾乎天天就待在自己的自助餐店裡,連賈府回來的時候都很少。
這讓寶玉懷疑,到底是為什麼。
一個是他跟塔娜的事情,但是,這似乎講不通。即便是自己不喜歡塔娜,這些人也不至於這樣對他。
最後他自然懷疑,是不是人家知道了他殺了茗煙的事情,但是,現在賈蓉,賈環都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應該沒人知道。
他想問一下別人,但是,又怕自己一問,反倒是露餡兒了,也就不敢問。
再看迎春、探春、惜春、史湘雲等姑娘們,以及襲人,鴛鴦等丫鬟們,也就覺得似乎跟以前對自己不一樣。
可是要說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再仔細一想,似乎也沒有不一樣的,倒好像是自己多疑了。
總之,這次回來,寶玉再也找不回以前在家裡的那種感覺,總是覺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
殺了茗煙的事情,也成了他心裡揮之不去的陰影,常常縈繞在心間。
剛才,他又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茗煙渾身是血,來問他為何要殺他。
自從回來之後,他已經第三次做這個夢了。
身上又嚇出了一身冷汗,寶玉慢慢坐了起來。定定神,知道這是又做夢了,於是就在心裡默唸起《心經》來。連續唸了三遍,這才心安。
下了地,襲人聽到了動靜,過來伺候他穿衣。
“我出去走走,叫茗煙備馬。”
說完才覺得說錯了,也不吱聲,就出了屋子。
叫了長隨柳四兒和小廝安兒,就出了府。
出府也不知道往哪裡去好,想了一下,就奔鐵檻寺去了。
迎面見到了壽兒,就想起來賈蓉。連壽兒給他請安,都沒聽清說什麼。
望著寶玉的背影,壽兒也不住地搖頭。
唉,當初想著去掙軍功,珉四爺不讓,還拿四爺當仇人似的。如今蓉大爺沒了,寶二爺回來似乎也有些痴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壽兒轉身向東府走去,在秦可卿門口,見到了寶珠。
“蓉大奶奶可在?”
“在,正在等你呢,進來吧。”
壽兒進屋,就見秦可卿正在炕上,跟兩個奶媽子在逗孩子。
“你們先出去吧,一會兒再叫你們。”
“是,大奶奶。”
兩個奶媽子退出,寶珠沏了茶也退了出去。
“打聽到什麼訊息了?”
“有些人升官兒了,王家舅老爺奏請馮紫英接掌卜奎,似乎皇上沒準。舅老爺的內弟何參將接掌了卜奎衙門。珉四爺和馮紫英他們,似乎一切照舊。”
壽兒就把從五城兵馬司裘良那裡打聽到的訊息,說了一遍。
“如此或許是好事兒呢,那個官兒,不當也罷。省得勞心勞力的,吃力不討好。”
“剛才我進來時候,在門口見到寶二爺,似乎又去鐵檻寺了,近些日子,寶二爺總往那裡去。這回回來,我看寶二爺和薛大爺,似乎都變了個人。據他們的小廝說,以前他們總是埋怨珉四爺,如今也不埋怨了。”
“珉四叔對待他們,早已是仁至義盡,他們還有什麼好埋怨的?再不知進退的人,心裡也該有個尺度。算了,別人的事情不必去操心。你去野渡居一趟,把這份書信交還給張德財,叫他發給珉四叔。”
秦可卿開啟櫃子,拿出一份書信,交給了壽兒。
“好,大奶奶,我這就去。”
壽兒出去,瑞珠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