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樓是九江城中最高的樓,不是酒樓,就單單只是一座樓,這座樓也不是前人所建,而是任少名派人建成的,只是因為他想要建成一座高樓,建成之後能夠對明月觸手可及。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座樓也夠高了,尤其是樓下地底處埋葬了那麼多民夫的白骨。任少名對漢人很不好,也許只因為他並非是中原人,天生帶著胡人的蠻橫。
雖然只是黃昏時候,又大又圓的明月已經在明月樓之上,彷彿這種樓,戴著一輪明月。上了樓,李志常不需看便知道誰是任少名。
有那麼一種人,在千人萬人中你總能將他一眼認出來,這便是與生俱來的氣勢,李志常靜立在樓梯口,他終於與威震南方,名氣僅次於‘天刀‘宋缺,和林士宏齊名的‘青蛟‘任少名,開始對視。
師妃暄或許比任少名更厲害,更加有潛力,這幾月修為後,恐怕又有進步,此時的任少名未必是師妃暄的對手。可是任少名的名氣很大,有時候名氣未必代表著實力,但是有大名氣的人,外表無論多麼謙虛,但一定有強大的自信,如果有一天他失敗了,這自信便成了自負。
但是任少名至今為止並沒有遭遇重大失敗,即便被宋缺擊敗,這也只能讓他引以為榮,畢竟天刀從未敗過,而他能成為寥寥可數的從宋缺手上活下來的人之一,這便是他的資本。
任少名本就不是個謙遜的人,他遠比李志常想象的還要狂傲。他有一個寬寬的密佈麻點的臉龐,眼窩深陷,眉稜骨突出,眉毛像兩撇濃墨,窄長的眼睛射~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殘酷和仇恨電芒,冷冷地瞅著李志常,並沒有看隨李志常過來的寇仲和徐子陵。他並非不知道這兩小子的名氣與實力,但他絕不會把這兩小子放在眼中。
他比常人粗~壯的大手分垂兩邊,各提著一個頭顱般大而沉重精鋼打成的流星錘。
他左邊是一位禿頭的美貌尼姑,縱使站在那裡,沒有任何舉動,可是美妙的身段和挺拔的雙~峰,都無不在顯示她並非一個清淨的佛門中人,這樣只會更讓人生出一股征服的慾望。她只是微笑,有時候微笑便是最厲害的武器,當然這有一個前提,你笑的時候要好看。
而任少名右邊則是個橫杖而立,赫然是個額上戴了個鋼箍,高大凶惡,身穿紅色僧袍的禿頭和尚。和尚兇惡,手底下的功夫也絕對不弱。他的武器便是剛杖,這條剛杖已經不知殺了多少無辜百姓,和尚也並無慈悲之意。而席上坐著一人,這人是個又高又瘦的文士,臉龐尖窄,配著嘴唇上的鬍鬚,有點像頭山羊,但眼睛卻明亮冷靜。這一人能坐著,並非他地位在任少名之上,而是他代表著林士宏,他就該坐著,上下有別,尊卑也有別,以任少名這麼狂傲的人,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竟然肯讓他坐著。
首先開口的不是任少名,而是這個文士,他笑道:“李道長依約前來,好膽魄。”這時熟悉的聲音,正是之前在明月樓帶著鐵騎會高手圍住他們後面又退去的那個聲音。
李志常道:“崔先生看來邀請我的並非是任少名,而是你出的主意,果然任少名只是林士宏手下的一條狗。”
寇仲和徐子陵相視一笑,這是最簡單的離間計,因為往往簡單,才最有效。果然任少名已經抑制不住怒氣,喝道:“林士宏算什麼東西。”
他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果然令周圍人驚駭不已。他並非沒有頭腦之人,他雖然相助林士宏,也並非毫無原則,鐵騎會是他一手建立,可是近來林士宏卻悄然滲透了不少人進來,這一切自然是崔紀秀的手筆。任少名另有目的,不敢貿然和林士宏翻臉,但是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並非願意拱手交給林士宏。
他這憤怒之語一是給手下表明態度,林士宏並非已然凌駕在他頭上,而來這是受李志常所激說出的話,加上他的性格,到時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