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季東勳對面,說:“讓我先……喘……一會兒。”
季東勳給他倒了杯水,放他前面。
二狗端起來喝了一口,這才緩過勁來,問道:“季總啊,你找我有、有事兒啊?”
服務生走了過來,頷首問:“先生要用點什麼?”
二狗看他一眼說:“給我來份兒炒飯就行,就你們家那個推薦的什麼蝦仁飯,再來個三拼,要帶雞翅那套,啊再給我拿杯果汁,什麼汁都行但是得加冰。季總你要啥嗎?”
季東勳搖頭說:“我不用。”
“好的,請問還有其他需要嗎?”服務生禮貌地問。
二狗說:“沒了,謝謝小哥兒。”
服務生下去之後季東勳說:“你現在說話比原來順了很多啊,剛才那麼長几句都沒停頓。”
二狗喝口水:“這你就不、不懂了吧?其實我一直能……好好說,就是累。我比較嚴……肅的時候就不磕巴。你還沒說呢,找我有事兒啊?”
季東勳神色斂了斂,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二狗眨了眨眼,心裡默默盤算著。他找自己肯定沒別的事兒,只能是關於張景。二狗能猜個差不多,但是他不知道哪些他能說哪些不能。
他說了之後對張景到底是好是壞,這太不好斷定了。
季東勳清了清嗓,放下杯子,拇指無意識地在杯子上劃了劃。
二狗一直看著他。
“我想問一些關於我走了之後的事。”季東勳看著他,低聲說:“關於小景。”
二狗心裡一咯噔。
“啊……”二狗腦子飛速轉著,他低著頭,心說啊啊啊你咋不去問林肯呢!
“你看你這突然讓我說,我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這好幾年呢方方面面都說我也說不完吶……”二狗喝了口水。
季東勳沉聲道:“那你先聽我說。”
二狗鬆了鬆領帶,有點緊張,這活兒太難了,他點了點頭。
“他精神狀態不好。”季東勳開門見山,基本沒做什麼鋪墊,上來直奔主題:“睡眠質量也很差。”
二狗手裡握著杯子,心裡的弦緊了緊。
“我看到他抽屜裡的藥了,也查過了。”季東勳的眼神很認真:“他不跟我說,我也沒想過逼他。但我得知道他的情況。”
“我得知道他怎麼了,這樣我才知道該怎麼做。”
二狗繃著的弦徹底斷了。他低著頭沉思了半天,心裡頭兩方交戰。他想起之前張景說過,如果有一天季東勳知道了就不在一起了。但從他自己的角度,二狗是發自內心的希望張景能好,能過得不這麼辛苦和艱難。
他抬頭深深地看了季東勳一眼,然後嘆了口氣:“其實說句實話,你心挺狠的,季總。”
二狗看著他,接著說:“當初你倆戒指都戴上了,你說走就走,連句話都沒有。我沒立場說你什麼,反正我就覺得吧……這事兒你做得挺不地道。”
季東勳抿著唇,沒回應。
“反正現在回頭說那些沒意義,你既然都回來了我就希望你倆能好好的。景景挺難的,真的。”
服務生過來送餐,二狗說了聲“謝謝”,他拿起勺子在手裡慢慢轉了轉,服務生走了之後繼續說:“季總,我不知道你這回是怎麼想的,是想跟他一直好下去啊,還是舊情難忘只是念箇舊。我說實話不怕你不樂意聽,你要是再一聲不吭走一回……他受不住。”
“不走了。”季東勳看著窗外說:“走一次夠了。”
二狗說:“那些藥你既然查都查了,你肯定也能猜個差不多。他這病是你走之後得的,後來好了,最近又犯的。他跟以前比肯定變了,但你要是真在他身上用心了,你就能感覺到其實他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