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可以拿越王楊侗做“擋箭牌”;但越王楊侗又能拿誰做“擋箭牌”?
越王楊侗算是看明白了;有好處的時候大家都往懷裡搶;沒好處的時候大家都往外面推;現在需要人出來主持大局承擔責任了;結果一個個都做了縮頭烏龜;根本就不要廉恥。既然如此;那我這個大王就來決策吧;至於我的決策對不對;你們聽不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未雨綢繆還是需要的。”越王楊侗鼓足勇氣說話了;“不論訊息真假;先加強東線防禦;確保東都安全。”
樊子蓋總算鬆了口氣;有了越王楊侗這句話;楊恭仁、崔賾和元文都於情於理都不好做得太過分;否則就是打越王的臉了。
然而;就在此刻;治書侍御史韋雲起突然說話了;“大王;現在東都安全嗎?”
越王的臉頓時就紅了。想想都羞愧;堂堂一個武牙郎將韓世諤;不但把京師的南大門丟了;還全軍覆沒;至今都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至於右驍衛將軍李渾;更是不堪;手握近萬精銳;竟然被一群叛賊圍在顯仁宮裡;堵在洛水南岸;不要說剿殺叛賊了;就連奪回伊闕口都遙遙無期。正如韋雲起所說;現在的東都已經不安全;如果楊玄感真的謀反;並正向東都殺來;東都便陷入了腹背受敵之困境;所以當務之急是以最快速度擊敗賊帥韓相國;奪回伊闕口;確保東都不會陷入兩線作戰之窘境;確保東都可以集中力量對付可能謀反的楊玄感。
“愛卿可有應對之策?”越王問道。
“大王;馬上集中力量;奪回伊闕口。”韋雲起當即獻策;集中右驍衛將軍李渾、武賁郎將費曜、武賁郎將周仲、河南贊務裴弘策、河南令達奚善意等五支軍隊;約三萬五千餘將士;同時向伊闕發動攻擊;如此則東都衛戍軍佔據了絕對優勢;完全可以一戰而定;一戰擊敗叛軍;順利收復伊闕口;然後再把這五支大軍迅速調到京師東線;若楊玄感當真謀反;並向東都發動攻擊;則必遭衛戍軍迎頭痛擊;絕無可能渡河南下。
越王心喜;連連點頭。韋雲起所獻計策的關鍵是把東都城內城外的軍隊;還有京畿地方軍全部集中到一起使用;用一個拳頭對敵;各個擊破;但問題就出在這裡;東都指揮不了右驍衛將軍李渾;而武賁郎將費曜是越王堅守東都的“救命稻草”;武賁郎將周仲則是樊子蓋掌控東都局勢的後盾;至於河南贊務裴弘策;河南令達奚善意;那都是地方行政長官;所率軍隊也是地方鄉團宗團;首要維護的是地方利益;怎麼可能任由東都宰割?怎麼可能衝在東都衛戍軍的前面充當“炮灰”?
越王抬頭望向樊子蓋;滿懷希望地問道;“愛卿以為如何?”
樊子蓋面如寒霜;一言不發。韋雲起太陰了;所獻計策的目的太明顯了;就是要利用伊闕戰場上的叛軍消耗東都衛戍軍;不但消耗衛戍軍的兵力和士氣;還消耗寶貴的時間;一旦伊闕戰場上打得難分難解;死傷慘重;那麼只待楊玄感殺進來;東都就危險了;防守力量太弱了;不得不向西京求援;如此西京的軍隊就可以名正言順大搖大擺地進入東都戰場;不費吹灰之力就掌控了東都局勢。
越王從樊子蓋的臉上看到了難以抑制的憤怒;心中的喜悅頓時消散;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楊恭仁、崔賾和元文都
這三位神情各異;楊恭仁是凝神沉思;崔賾是面無表情;而元文都則目露嘲諷之色;三人都不說話;最後還是元文都看到越王很無助;心一軟就說了句話;“此計甚好;大王可即刻下令。”
樊子蓋雖然大汗淋漓;但聽到元文都這句話;心裡頓時寒意層生;忍不住就打了個冷戰;隨即緊緊閉上了眼睛;以免被人發現自己心中的恐懼。如果這一戰在某些人的操縱下打敗了;那誰將為此付出慘重代價?不祥之感霎那間充斥了樊子蓋的身心;他後悔了;早知道還不如向楊恭仁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