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讓當即與徐世勣一起找到了李風雲,以謙恭之態求教對策。
李風雲沉吟良久,問道,“法司白馬罹難,是否與韓相國有關?”
翟讓苦笑搖頭,“這種推測無根無據,莫要再提。”
“假若確是韓相國陷害法司呢?”李風雲追問道。
翟讓依舊搖頭,“韓相國的目的不過是想借助造反一事來吸引官府和鷹揚府的注意力,以方便他劫掠重兵,並在劫掠之後嫁禍他人。就此事來說,誰造反都一樣,某造反也可以,單雄信也可以,在梁郡隨便找一個盜賊造反亦可以,所以韓相國不可能單純為了此事而陷害某,因為某知道他打算劫掠重兵,一旦某在被捕後洩露了此事,他就麻煩了,不要說劫掠重兵了,連身家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接著翟讓也反問了李風雲一句,“你為何一直懷疑某為韓相國所害?”
“他要置你於死地,為甚?”李風雲也反問道,“如果他一定要殺你,就算你不去造反,他還會想別的辦法殺你。”
翟讓神色凝重,久久不語。王儒信呼吸粗重,顯然聽懂了李風雲的話,對此趟宋城之行充滿了焦慮。
“俺認識韓明府甚久,此人豪爽大方,樂善好施,頗有賢名……”
徐世勣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李風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要造反,造反的後果只有兩個,不是生,就是死,而像他那樣的人為了活下去,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無所不用其極。”
徐世勣有些心煩意燥了,也不客氣地回了一句,“我們也在求生,也在為了活下去而殫精竭慮,你若有什麼手段就拿出來,即便無所不用其極也行啊。”
李風雲看看三人,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說了一句讓三人目瞪口呆的話。
“某去造反。”
“你去造反?”徐世勣手指李風雲,吃驚得無以復加,“你說你要去造反?”
李風雲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以堅定的口氣重複了一遍,“某去造反。”
翟讓和王儒信面面相覷,同樣覺得匪夷所思。李風雲要麼別有居心,要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以他目前的處境,理所當然是藏匿得越深越好,哪料他卻反其道而行之,唯恐人家不知道他躲在什麼地方似的,竟然要舉旗造反,要“一鳴驚人”。
“阿兄,你目的何在?”徐世勣迫不及待問道。
“剛才法司說了,誰造反都行,只要能吸引官府和鷹揚府的注意力就行,既然如此,法司去造反,和某去造反,有何區別?”
區別大了。翟讓要去造反,瓦崗人就都的去造反,凡翟讓勢力所屬,皆生死與共,但最後因為受牽連而死者,卻不僅僅是瓦崗人和他們的親朋好友,還包括河南諸郡的地方勢力,包括河南貴族集團乃至山東貴族集團都要受到打擊。
韓相國的手段太狠,心太黑,為了一己之力竟然要殺死成千上萬的人,但正如剛才李風雲所說,他既然要劫掠如此龐大數量的重兵,顯然是要陰謀造反,而他的背後是當今權勢傾天的大豪門大世家,是關隴貴族集團的某一個當權派系,那麼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測,真正要陰謀造反的不是韓相國,而是他背後的那個大豪門大世家,是那個在東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當權派系。東都的當權派系為了維護自身之利益,當然心狠手辣,豈會顧惜到無辜者的死亡?
若依此猜測進行推衍,卻也能得到一個合理解釋。造反若想成功,必須贏得中土幾大貴族集團的支援,而關隴人和山東人卻仇怨甚深,關隴人若造反,山東人必然出手鎮制。造反初期,立足未穩,若遭到山東人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必然敗北,所以設下此計,借翟讓的人頭打擊河南貴族,先行剷除一部分反對勢力,尤其在韓相國造反的通濟渠沿岸區域內,更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