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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偉銘:

又下雨了,春天的雨。雨細細的,從昨晚一直下到現在。

空氣溼濾濾的,街道兩旁的梧桐樹新葉初綻,星星點點的綠,在雨霧中顯得格外嬌嫩。

你最喜歡這樣的雨。兩個人走在街頭,迎著細細的雨絲,踏著透亮的路面,呼吸著潮溼的、瀰漫著植物清香的空氣。

現在,我一個人走在雨中的街頭,迎著同樣的細雨,踏著同樣的道路,不同的是,清新潮溼的空氣裡缺少了你的氣息。

這條通往省人才教育中心的路我十分熟悉,第一次遇到你是在這條路上,以後又和你一起走過幾次,每一次都有新的感覺,就象街道兩旁的樹,每一天都向人們展現著新的姿態。

我去教育中心培訓部拿派遣單,乘下午的班機去青島,參加週末的高階人力資源師集中培訓。

那一年的四月,一個多雨的季節,我在省人才教育中心參加人力資源職業資格培訓。

開課的第一天,是星期六,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夜。我起晚了,沒來得及拿雨傘就衝下樓去。

下了公交車,才發現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都撐著雨傘,騎腳踏車的也整整齊齊地披著色彩鮮豔的雨披。我一直想擁有一件那樣的雨披,粉紅的,或者淡紫色的,下雨的時候披在身上,象一隻長著翅膀的小蝴蝶,在雨中飛舞。

不會騎腳踏車的我最終還是沒有買雨披。

公交站的旁邊,是一個小小的超市。我衝進去,想買一把雨傘。

大概沒帶雨傘的人很多,超市裡的雨傘竟然賣完了。我看到最後一把雨傘被你從貨架上取下來。

第一次看到你,是因為你手裡的那把雨傘,淡紫色的,你猶豫了半天,大概是因為顏色有些女性化。是最後一把了,你沒有挑選的餘地。我一直看著你,我希望你把它重新放回貨架。

我看著你拿著雨傘去了收銀臺,付帳,然後走出超市。我跟在你後面出來了。

“怎麼,你沒買雨傘?”你回過頭問我,一口純正的普通話。

是不是因為我跟著你的舉動有些異常,你注意到了?

“沒有了,你買走了最後一把。”我說。

“哦,”你好象才想起來你買雨傘的時候的確沒有挑選的餘地,“那你要吧。”你將雨傘遞到我面前。

“不用了,我就去前面的學校,很近的。”我說。

我不好意思就這麼接受你的好意,我希望你再三推辭,那樣我接受起來也會理所當然一些。

你竟然沒再要求讓給我,我心裡恨恨的,早知道該接受了你的好意。

你撐開雨傘,舉在我和你的頭上,說:“那好,我也正好去那裡,一起走吧。”

雨實在有點大,我不能拒絕你的邀請,躲在你的傘下向雨中走去。

和你走在同一把傘下,我的注意力從雨傘轉移到了你身上。

那天的你,穿著有點考究,黑色休閒外套,裡面是一件淺咖啡色低領T恤,黑色的長褲打理得很挺。你一定是去某個比較莊重的場合吧。

第一次走在陌生男人的傘下,我心裡竟沒有怪異的感覺。你的身材讓我想到了遮風避雨的屋簷,我就是屋簷下的小鳥。

很快走到培訓中心的大門,沒想到,你要去的地方也是培訓中心。

“你也是來參加培訓的嗎?”我問。

“嗯,是的。”你笑道,那個笑有些迷人。

培訓部的教室在9樓,你只乘到6樓就下了。你可能參加的是另一個專案的培訓吧。我沒有問你,你對我來說畢竟還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間沒有必要了解那麼多。

下電梯的時候,我想起應該對你道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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