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姐好!被拐的時候,我和蟬衣約定好的,就算只有一個人逃出來,也要回到小姐身邊。蟬衣不會不要我們!”
“……”
兩人的竊竊私語沒影響到外面的對峙,一方只有熠迢和熠彤,其他護院都隱蔽著,另一方是知府韓扉和他的兵,人手一把出鞘的刀,左右各兩排弓弩手。清園一方的氣勢凌然駕於對方之上,場面緊繃成一根弦,隨時就要交手。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冷冷喝止道:“熠彤熠迢不得無禮,還不快快退下!”
說話的並不是何當歸,熠彤二人對視一眼,左右讓開了路,後面的路上就抬出一頂紫紗重重的軟轎,四平八穩地停在路中間。
感覺面前的壓力消失,韓扉暗鬆一口氣,呵呵笑問:“不知這一位是……”
熠彤認得轎中人的聲音,代為通報道:“這是我家大小姐,除了大小姐,我家大公子、二小姐和七奶奶都在園子裡歇著,內眷不喜歡受到打擾,請大人裁度著辦。”其實保定侯孟善和蘇夫人也沒走遠,興許還在園子裡,但在弄清韓知府的來意前,保定侯肯定不會出面。
韓扉眼珠裡閃過算計,旋即笑得更親切了:“哈哈,有當家做主的人就好辦多了,否則小貓兩三隻,傳出去還道是欺凌弱小。本官只是聽皇命、辦皇差,私交再好也得把公事擺在第一位哪!西廠密旨在此,攔路等同於抗旨!”
保養得宜的白皙左手舉起了一卷黃綢布,口中又是“西廠”又是“密旨”,聽上去很是唬人,熠彤也有些拿捏不準了。雖然公子有交代,護好了郡主就行,對誰都不用客氣,把天捅出多大的窟窿來也不計過失。但身為管家婆的他,當然想盡可能給公子省些麻煩了。
“韓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轎裡傳出了一道柔柔的嗓音,平穩端莊,讓人不能忽視的威嚴。孟家大小姐孟靜。
韓扉也有三分好奇,揹著手走到轎前,“哈哈,孟大小姐想說什麼,本官洗耳恭……啊!”猝不及防地,轎簾後冒出一隻雪白的手,精準地抓住了韓扉的官袍領子,將他的上半身揪進了轎子裡。
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的事,連熠彤熠迢都經歷了一個發愣、驚愕、恢復的過程,才亮出各自的兵器,攔住衝上來的一眾親隨兵。
“上前者,死!”兩人聲如洪鐘,震懾了一批人。
不過沒維持太久,弓弩隊裡有個生手,弓弦沒把緊,冷不丁放出一支箭,斜釘在轎門上。熠迢當下也不客氣了,縱身躍進刀槍林立的府兵中,指東打西,像飢餓的人撲在麵包上,他再也不掩飾自身的危險性。
這是草叢裡的風語和薄荷作為旁觀者的想法。薄荷擔憂地嘆氣道:“唉,他惹禍倒容易,可別把善後的事留給我家小姐。”
突然,一聲冷喝“住手!”立刻讓混亂平靜下來,韓扉從轎子裡冒出來,臉漲得通紅,欲蓋彌彰地整理一下衣領,揚聲喊道:“一場誤會,揚州府衙下所有人都住手,不可無禮。”眾人停手,其實主要動手的是熠迢一個人,其他人都是捱打的份兒。
眾人全都看向韓扉,後者咳了聲又說:“可能……本官方才沒講清楚,才造成這場誤會。今日之行,不是搜查,而是遊園。孟大小姐也欣然應允了,因此衝突大可不必。”
遊、遊園?
熠彤露出一個讓人發毛的笑容,直盯著韓扉,緩緩道:“既然韓大人是‘奉旨遊園’,我們不敢不歡迎,無奈我家園子地方小,可以把‘遊客’精簡下嗎?”
他在韓扉手中不過是個下人,當眾讓知府大人下不了臺,韓扉一掃拘謹神色,輕蔑地笑了:“下站何人?先報上名來,本官不與無名之輩說話。”
熠彤一向只在公子孟瑄面前才有當下人的自覺,聽這樣說,面露不豫。這時,被熠迢打傷的那些官兵也大聲嚷嚷起來,指著熠迢喊“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