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為的是告密。還說有辦法勸七奶奶回去,都是騙人的!”
“我說的全是實話!”薄荷不服氣地說。
對於他們的爭執,熠迢選擇中立,只是懇聲勸說:“不論小姐你跟公子有什麼誤會,當面解開總比拖著的強,先跟我們走吧。小姐怪我們冒險進來尋你,可你知不知道,皇長孫早就切斷了外界和你的一切聯絡,等於是變相軟禁了你。我們也想走正門門房來找你,可全都被擋在外面了。皇長孫對你不懷好意呀,小姐!”
“好吧。”何當歸頷首道,“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得先跟朱允炆告假,免得他亂了方寸。”
熠彤吃驚地問:“明知他軟禁著你,還去跟他告假?只怕他不肯放人哪,這裡是他的地盤,四圍都有東宮衛兵,咱們不能硬闖,只能悄悄的走。”
“無妨,我自有道理,你們原地等待,儘量別讓人看見你們。”
何當歸來到朱允炆的書房,下人說他在這裡,可叩門沒有人應聲,推門進去,裡面空無一人。她取過筆墨,留了一封簡單交代的信,說出宮去為他安排他“兩歲兒子”的住所,讓他暫時別對彭家兄弟下手。
將薄薄的一張紙壓在青玉鎮紙下,她掩好書房的門出來,避開人走小路,彎彎曲曲地不知走出多遠。透過一道由花藤組成的高牆,她看見另一頭的花架的石桌旁,羅白瓊三個人正坐著品一壺香片,大概是馬車還沒齊備。三個人都沉默著,各自打著肚裡的算盤。
“羅妃,你的妝容花了。”何婕妤突然說,“鼻樑上還有一塊灰。”
羅白瓊連忙拿出帕子來擦,這麼巧一陣風吹過去,她指間的帕子被吹走了。羅白瓊驚呼:“快!給我拾回帕子來!”
何婕妤和祁沐兒都沒動,顯然不聽她的指揮。羅白瓊惱火地發威道:“我是羅妃娘娘,你們想以下犯上嗎?”
祁沐兒顯得有些不安,不過也堅持著沒離開座位,執行羅白瓊的命令。
“我們不敢不敬娘娘,可我們也不是你的下人,拾帕子的活兒應該交由下人去做。怪只怪你剛才攆走所有嬤嬤,這會子才使喚不了人。”何婕妤耐心地跟她講道理,“妾身建議你自己拾回你的帕子,因為上面繡著你的閨名,落在別人手上,難免多生是非。”
這些女人爭辯的過程中,帕子早飛得沒影兒了。羅白瓊惡狠狠地瞪何婕妤一眼,咬牙切齒地說:“好,很好,我記住你們了。”可是,她只有親自去尋那塊絲帕了。
羅白瓊一走,何婕妤立刻出聲喚道:“好巧!郡主也有興致賞木棉花?不如過來一坐?”
何當歸這次明白,對方早就看見了自己,還不惜得罪羅白瓊,故意把羅白瓊支開。何婕妤,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何當歸笑一笑,大大方方從花牆後走出來,招呼道:“兩位的膽氣真不一般,我這位二姐有點兒記仇,而且不管仇怨多小,都逢仇必報——木棉花的味道很清香,別處很少能見到青色的木棉花,東宮的花匠手藝真不錯。”
“是呀,好花。”何婕妤笑道,“宮裡面也沒見過如此精緻的花木,但是我有個擇席的毛病,才離宮一天就想念我的床鋪了,非回去不可。郡主也會想家嗎?”
“想家?”何當歸重複。哪一個家?
何婕妤似乎意有所指,又似自言自語,神往地說:“我進宮十年了,也有十年沒見過家裡的老母和弟弟,時常做夢都會夢見他們。這次出宮進香,是我十年來第一回邁出宮門,可惜不能回家去看看。所以說,有句老話說得好,勸君惜取眼前人。莫等眼前人離去後再追悔傷心,那就太遲了。”
“哎呀!”
遠處假山上傳來羅白瓊的呼痛聲,連著一串用詞精彩的咒罵,大聲叫著何婕妤和祁沐兒的名字。大意是說她扭傷了腳,回宮就要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