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會讓她從頭到腳地冰涼恐懼,卻更有無法掩飾的——顫抖的喜悅。
從前的碧笙白衣溫潤,兩人之間有欲說還羞的少年依戀,卻似乎還沒有上升到男女之情的灼熱;可是那一晚之間,一切都已變化——彷彿一層窗戶紙被捅開,兩人都被撕去偽裝,被推到了彼此眼前。肋
都再逃不脫。
以為那份要用歲月去慢慢醞釀的感情,一夜之間便已經灼熱起來。兇狂得,再容不得等待。
她站在座位前紅著臉跟他打招呼,“碧笙,你回來了?”
他只挑了挑眉,“以為你能逃得開我?”
剛坐好,衛生委員為王海燕便叫起來,“昨天誰是值日生?怎麼都沒打掃!”
她想都沒想,提起抹布便去替他做值日。趕時間提著汙水去樓下倒,結果在樓梯的水漬上跌倒……他無聲無息從後面跟上來,揹著她去了醫務室。
那天整個校園裡都靜靜的,窗外甬道邊的丁香都開了,那種甜中帶苦的氣息隨風吹入窗欞,染得她的鼻息和整個心神都是丁香的味道。
校醫去庫房取紗布,整個醫務室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床邊的白色帷帳在風裡輕輕飄動,像是心湖上無風起的波。
她那一瞬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面頰抑制不住地紅起來。卻只能抬頭望著身邊那個身形頎長的少年,凝著子夜一般幽深玄黑的深瞳,貪婪地望著她頰邊的飛紅。鑊
“哥,你答應做我哥了,是麼?”
她覺得咽喉冒煙,唇上彷彿起了火,只能找話題來開釋,卻不經意讓小小的舌尖滑過了乾澀的唇瓣……
當看見他的目光越發幽深下來,她才知道自己錯了,卻已經來不及。
他修長微涼的手指伸過來,挑起了她的下頜,“就這麼想當我的妹妹?休想,我不會讓你得逞!秦箏,我會恨你!”
唇霸道地落下來,帶著近乎報復的力道,狠狠碾壓她的唇;更是含住她無辜的舌尖,將她的舌尖狠狠吮進他的唇裡,強迫她主動吻他……
那時,風吹動樹葉沙沙地響,丁香甜中帶苦的味道染滿了她的心魂。
她無法抗拒,也不敢呼吸,只能挺直了脊背,承受他那兇狂的吮。吻。
——不同了,一切與當年在碧水山莊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再不相同。
是校醫“噠噠”響亮的高跟鞋聲敲醒了他們兩人,秦箏一驚,狠狠推開碧笙!他卻壞壞地依舊銜緊她的舌尖,不肯放鬆。
直到校醫已經走到床邊帷幔的後面,說,“紗布取來了,到這邊來坐。”
碧笙這才壞笑著鬆開了她的舌尖,背對著校醫,眸子裡帶著不滿足和邪氣凝著她,嘴角挑了一抹微笑。
那一瞬的碧笙讓她止不住地臉熱心跳,單腿蹦著到了校醫的辦公桌邊,直到坐下還在氣喘微微。
校醫皺眉凝著她,“怎麼臉這麼紅?發燒了?”
她只能垂首掩飾,“沒……是剛才磕破了,我有點怕血,所以就,就緊張了……”
“哦,沒事,只是小傷口。我給你處理過包紮上,記著這兩天別沾水就行。”校醫淺言安慰。
趁著校醫給她包紮,她悄然回頭去望那壞壞的少年。他抱著手臂倚在床邊,目光深邃,始終緊緊凝望著她。
那一吻彷彿一個讖語,從此她跟他之間的一切更是剪不斷、理還亂。他彷彿迷上了吻她,從此不放棄任何一個機會或強迫,或哄著她答應接受他的吻。
她便只能接受,因為他終於答應了跟她回家。
那天爸帶著她和碧笙在民政局的辦公室裡,簽下了收養確認書。爸簽字過後輕輕嘆息了聲,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從此你就是秦碧笙,是我秦家的兒子,也是秦箏和笛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