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男女之分並不嚴重,但有用和沒有用,在他面前的地位卻有如天壤之別。
他對孫女和女兒並不能說不好,但就是徐善然的姑姑,他唯一的女兒徐佩薇,當年也不能經常見到自己的父親;可現任的湛國公徐佩鳳,卻自小就在父親跟前長大,被手把手教著讀書練武。
“當然,祖母。”徐善然說。
“別怕。”張氏摸了摸徐善然的臉。
徐善然笑一笑,笑容就和之前在假山前回答何鳴時候一樣:“——我不怕的,祖母。”
我還有這麼多要保護的人。
我若怕了,他們又該怎麼辦呢?
綠鸚又一次地將床頭的燭火點明。
徐善然還是歪在床頭,和往常一樣在睡前看著書。
這一天的宴會下來,綠鸚自覺疲憊非常,而就她所看,自家姑娘也並非不感覺疲憊。
——可是連睡前的這一點時光都不肯浪費。
——連一天都不願浪費呢。
她靜悄悄的將那梳洗過的水端出去潑了。
她想著那前些日子徐善然說過的話。
她想著,如果連這樣主子說的話都不能實現,那還有什麼樣主子說的話能夠實現?
呆在這裡吧。
只要好好的呆在這裡,總有一天,她也能被人叫‘奶奶’,她的孩子也能光明正大的去上學堂去考功名。
這一夜裡,並不止徐善然一個不肯早睡。
在四方院中,夫婦兩梳洗過後躺在床上,何氏正和徐佩東唸叨著徐丹青的親事,正說著那誠意伯夫人看上去有些意思,而且還是為嫡二子提親,嫁過去之後,丈夫的母親就是正經婆婆,這夫人也是個能將家裡打理得妥妥當當的明白人,只要恭順懂事,也不會被磋磨。
徐佩東聽罷,說一聲:“這些還是你比較明白。不過再看看罷。”
“要與周姨娘商量下嗎?”何氏問。
徐佩東不以為然:“這事自然是嫡母做主,何況她懂什麼?你也別多事了。”
何氏答應一聲,不過想著到底是生母,最後還是得問周姨娘一聲才好。
正想著呢,徐佩東彷彿不經意的聲音就在耳邊響了起來,“大舅哥想讓善姐兒嫁過去。”
何氏一聽就驚住了:“大哥大嫂怎麼沒有跟我說?”
徐佩東說:“怕你難做,先跟我提了吧。”
何氏問:“是哪個?”
徐佩東哂笑:“還哪個?我的女兒給他們挑麼!當然是何鳴了。”
何氏躺在床上,皺眉想了又想,突然精明瞭一次:“大嫂只怕不肯。”
“為什麼?”徐佩東不高興,“我還不肯呢。一個嫡二子不上不下,也就是個讀書現在看著還不錯,但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金榜高中,要是中不了,再來提這件事,就算是親家我也只給沒臉的。”
何氏聽著直笑,又嗔道:“我孃家哪裡不好了,善姐兒要是真嫁過去,外祖父外祖母還能不疼她?哥哥還能不疼她?這都是做表哥的,又還能不疼她了?”卻沒說雲氏如何,“不過現在卻有些不方便,我哥哥的二子三子是雙胞胎,善姐兒又和他們都玩得挺好……”
“這萬萬不可!”
就如同何氏與徐佩東說的那樣,在回家之後,雲氏一聽自己的丈夫有意為何鳴聘徐善然為妻,當下就驚道。
何大老爺皺眉問:“怎麼了?”
雲氏鎮定了一下,反問自家老爺:“老爺為什麼突然想起這個?”
“今兒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妹妹的丫頭生得太不簡單了,要娶回來,一家三輩子都不用愁了。”何大老爺直言說。
“就是太厲害了。”雲氏聽罷,也跟著說,“善姐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