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堂妹漫不經心毫不在意,雖然事情到了現在已被證明是他大錯特錯;但還有沒說出來的另一者考量,這就是關於這事情的源頭,那支朱釵了。
不管別人是否信他說的“不是為了朱釵”的話,徐善瑞這時候總沒有必要自己騙自己,他確實不是為了朱釵。
他一開始就只是為了自己在家裡三代中說一不二的地位。
但偏偏他選擇的發難點不管怎麼樣看,總會叫大多數人升起某些誤會。
而對一個志在官場,還真就渴望光宗耀祖的人來說,“堂兄謀奪長輩賜給堂妹的財產”這個名聲難道很好聽嗎?
概因如此,他在不在意不重視這個堂妹的情況下,是能不理會這件事就不理會這件事……
現在想來,這事確實做得糊塗。
徐善然暗暗想道。
如果把自己的堂妹換成官場上的那些對手,他難道會事先不調查?事後不跟進?
再說回來,如果是那些對手,他怎麼也不可能看似名正言順的出手,卻實實在在地選擇了一個如何也不好付之於口,名不正、也言不順的出手理由。
再後來的將事情統統丟給妻子處理的那些行為就不說了,細想起來居然多少有點逃避的意味。
徐善瑞想到這裡,又跟著沉思:如父親所說,現在一切都明朗了,那他準備再怎麼做呢?
他這樣靜下心來一想,突然就有了狗啃刺蝟無處下嘴的苦惱感。
他當然還有那些或正的或歪的的手段,別的不說,只要他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將徐善然所做的一切透露出去,這就是一記釜底抽薪,直接將對方未來嫁入高門的可能性給掐斷了。
但他能這樣做嗎?
他不可能這樣做的。
他父親與四叔是同胞兄弟,他與徐善然也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血緣相近的堂兄妹。
徐善然被人非議,豈非國公府、他自己被人非議?
徐善然過得不好,國公府、他自己,難道就能過得很得意了?
真要對自己人動手,要麼就和風細雨的把事情做到大家都滿意,要麼就雷厲風行的將所有快刀斬亂麻,等真如現在一般,拖進了泥淖之中,實在不好處置……
“都想明白了?”這時徐佩鳳問。
徐善瑞沉默一會,到底沒有選擇犟到底,而是略帶羞愧的承認:“是兒子想差了,做錯了,現在事情已經不能再做下去了,不然就是斷絕親親血脈之情……”
可算是轉過彎來了!徐佩鳳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
當然這口松出的氣並沒有體現在他的面上。表面之上,他僅微微一笑:“很好,你知道就好。你無法繼續做下去斷絕親親之情,正是善姐兒只做到這一步的唯一理由所在。”
“親親之情尤在,怎好同室抄戈,叫外人看了笑話?你與對方略略表達一二也就好了,接下去自然可以把話說開來……”
要我去把話說開來麼……哪怕這十來年也算是在外頭經歷過一番風浪了,徐善瑞此刻還是心裡嘀咕得厲害。但話到此時,他只能硬著頭皮說:“兒子會親自去向五妹妹解釋的……”
徐佩鳳失笑:“你去幹什麼?雖說你是晚輩,出入並無什麼忌諱。但你妹妹與你嬸孃都在山上,也不便與你坐下長談,你去了只怕也不能將話說盡。你母親與媳婦剛剛已經帶人往山上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她們吧。”
徐善瑞:“……”
一路事情做得亂七八糟,到了現在,還不大不小的鬧了個笑話,他實在沒勇氣再開口了。
徐佩鳳說:“也罷,你今晚回去也沒個熱湯熱水的,就在我這書房待著看看書吧。這幾日再認真想想,以後不要犯這樣可笑的錯誤了。”
徐善瑞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