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夠乾淨」這種藉口把她安撫下來,她卻堅持我上次遇到交通燈掉落事件之後就應該立刻去找法師去去黴運,要是當時做了就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這次不能再拖延,一定要拉我到教堂去討聖水祈福。
連金仲和夫婦也開車跟著來了,依我看,他倆完全是為了來看熱鬧。
真希望這種事由我自己私下處理就好,不要這麼興師動眾的,真丟臉。我穿著紅底小碎花長裙,黑色傘狀外套,戴著墨鏡,突然覺得不夠保險,跟老媽說:「哎呀,媽,你的圍巾借我。」不等她答應,我飛快的把她脖子上的絲巾解下來,罩在自己頭上,拉到下巴繫緊。
我媽嫌棄的看了幾眼:「你那是什麼樣子?小紅帽嗎?」
小雨也露出猶豫為難的表情,似乎想說些什麼:「頌伊姐……」
我媽這才好像突然想起,親熱的拉住她的手,笑得無比熱情誠摯:「差點忘了,小雨啊,上次的事我也聽說了。多虧了你,我家頌伊才能平安無事哪。公司能派出你這麼細心又負責的助理,我真放心,依我看,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步步高昇的……」
「伯母,」小雨有些害羞,「這是我的職責,應該做的……」
「對了,」我媽繼續說:「讓我把手機號給你,你也留個號碼給我,這樣萬一我需要找頌伊時,就比較方便聯絡。」
「媽,」我受不了,打斷她,「人家也是有下班時間的,別老拿你的私事騷擾我的同事好嗎?」
「什麼私事?哪裡有私事呀?你這丫頭,那你怎麼老不接電話?上次我急著問你白金會員編號找不到人,害我沒拿到百貨公司八五折的優惠,你知道多花了多少錢嗎?」
我媽蘿嗦的時間裡,都敏俊在前座一直沒說話。看他的側臉,心事重重,目光注視著前面某處,不知在想什麼,應該是又在擔心了吧……我朝他看了好幾眼,卻不方便在這時候談話,只好等等再說了。
到了我媽常去的那間教堂,還好因為是新年期間,又不是週末,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人。又高又窄的彩色玻璃窗透出陽光的碎影,我挽著都敏俊的手臂,一路上遮著臉踏過幾乎可以映出人影的墨黑大理石,走到了最前面。
有個黑色的大十字架掛在牆壁上,木製雕像在上邊垂著頭,散落的綹綹髮絲、清瘦的手臂跟身體顯得那麼醒目。阿別第一次到教堂,好奇的望著這雕像問:「那是誰?為什麼要把他吊在空中?」
我媽解釋說,那是神的兒子,因為人做錯事,他流盡了自己的血,人才有了悔改的機會。
「那麼他死了嗎?」
「當然沒有啦,怎麼會!三天之後他又復活了,也原諒了那些害他的人。」我媽對這些倒是記得很清楚,但為什麼死都不肯把收入捐一小部分給教會呢?
阿別看了一會兒,疑惑的問:「外婆,為什麼別人做錯事,要他去流血?還要原諒那些害自己死掉的人?如果在上面流血又被害死的不是他,而是他最喜歡最親近的人,他也一樣會去原諒嗎?」
「唉……」我媽語塞,讀經班應該沒討論過這個問題,不過她反應也夠快的,立刻使出轉移話題大法,「啊,神父出來了,噓,別說話了。頌伊,你還在後面磨蹭什麼?快過來!」
祭壇後的小門開啟,走出來一位穿金黃色長袍的神父。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了,都敏俊一直怔怔的望著斜前方的牆壁,我拉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問我:「怎麼?」
「你在發呆耶!」我驚訝的問,「在想什麼?」
他回答:「……我在想,阿別問了個好問題。」
「哦?怎麼說?」
「回家再告訴你,媽在叫你了,先過去吧。」
用銀壺裡倒出的聖水洗了手,又用念珠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