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看報紙的端正態度,要是給他裝上一副老花眼鏡,足可媲美一位學究老先生了,偏偏外形看來又是個英俊挺拔的年輕人,真有些違和感。
我瞧著他沒說話。過了一分鐘,他終於側頭看我:「怎麼?」
「你這四百年真學了不少東西呀,」我同情的說,「一定是因為一個人閒著太無聊吧?以後就有我陪你,不會沒事可做了。」
他無言的盯著我看了好幾秒,然後順手將報紙一卷,在我頭上敲了一下。
「哎,幹嘛打我?人家說的可是深情的諾言耶。」我生氣的揉著頭,「一個人就算不解風情,也不能恩將仇報啊,真是個書呆子嗎?」
「你不提我還沒想到,」他轉開頭,把報紙摺疊好,插進前方置物袋中,「你可是我教過的唯一一個連補考都只拿零分的學生。後來到底是怎麼畢業的?」
我昂起頭,說:「當然是靠自己努力了。用功的溫習,勤奮的做筆記,還寫報告到半夜呢。」
他眼角一挑,充分演繹了「騙誰呢」這個表情,隨即微微蹙起眉,說:「該不會,私底下又去找某位授課教授,讓他交換人情,求他幫忙了吧?」一面眼神銳利的掃過來。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我立刻否認,「再說,那位授課教授可是個女人呢。就Chemi來說,就算我去找她,也只會更加討厭我而已。」只不過,監考的男助教恰巧是我的粉絲罷了。這話當然打死也不能說出來,我悄悄的吐了吐舌頭。
疑心病很重的教授先生往後靠了靠,依舊一臉懷疑。幸好這時通知降落的廣播響起,我開心的抱住了他的手臂,歡呼:「太好了,終於快到了,好期待!」
他摟住我,探身過來幫我把安全帶扣好了,這才把自己的扣上。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地方呢?果然還是臨時起意的旅行最棒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喔,我要自己看!」我興致勃勃的宣佈。
在機場租好車,沿途經過夕陽下廣闊的翠綠原野,楓林漸密,順著蜿蜒的山路爬升,大片大片的嫩黃色蒲公英花朵掩映在樹叢間。越走,一旁樹幹上的青苔越多,人跡全無,只偶爾出現陳舊的路標牌,指向認不出來的目的地。
日落後,山上燈火稀少,幾乎只能依靠車燈來照亮了。林間偶然響起幾聲淒厲的鳥鳴,樹影斑駁,非常有異國舊電影的氛圍。都敏俊順順的開著車,方向盤圓轉,一點也不像是第一次來的樣子。
「這……到底是哪裡呀?」我終於忍不住問道。看來看去,周遭環境雖然很符合古堡遺蹟的設定,卻不太像會有遊客來的地方,實在太偏遠了,「這裡是郊外吧?完全沒看見市區。也沒人呢。」
他看了看我,嘴角帶上了一絲微笑:「不是不想知道目的地嗎?快到了。」
果然,過了沒多久,前方出現了一片黑影,是高高的圍牆。他把車子停在精緻繁眩�奶��磐猓��掣魴⌒〉牧林�斕頻淖爸盟盜思婦渫夤�埃��拋遠�蚩�恕�
開進去沒多遠,我就聞到濃郁的玫瑰花香,朝左邊望去,在幽幽點亮的黃色花園燈光映照下,望不見邊際的叢叢綻放著的,是許多許多、像星星般數不清的鮮紅的玫瑰花。花叢間有條裝放著低矮路燈的小徑,通往遠處一座有尖頂、狹長窗戶中燃著暖黃色燈火的大房子。
天幕低垂,房子的剪影安謐而美麗。我們手牽著手,悄悄的穿過花園走近它。
靠近了看,這是一座真正的古堡。弧形與尖頂的結構無處不美,牆壁由厚重而斑駁的陶坯色石磚砌成,靠近地面的地方和門楣上都有浮雕,上面的兩層因為天黑還看不清。目光能及的每個角落都留有歲月的痕跡,有的地方垂下比手腕還粗的老青藤,有的地方有小小缺損卻被盎然的青苔補滿。這彷彿是座自己會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