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一個半月?以小草虛弱的速度看,他可能連一個月都無法支撐呢。
真不願意做這個選擇,但相較之下,比起註定的死路,我寧願選擇渺茫的未知,這也是我從上山以來就一直有的模糊想法。其靈感還是來自金仲和,但事到如今,更像冥冥中註定的安排吧。
我清楚的告訴他:「我不想死,但更不想他為我而死。這樣下去,最後我們之中一定會有個人送命。我不相信沒有別的方法。你告訴瑟爾柯,我也想要一個符咒。我想要在萬不得已的時刻離開這裡。」
瑟爾柯的目光凝注,慢慢的落到了我的手機上。
我點點頭:「你先做我的,他的手機,我下次再拿給你。」
他倆離開的時候,拿走了我的太陽眼鏡,要留在上山的路上。除此之外,也答應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這樣才能萬無一失,不會引起我家敏俊的懷疑。
臨走時,瑟爾柯又透過娃娃告訴我一句話:「他現在的狀況有些奇怪,你最好有準備。」
這是什麼意思?心中充滿疑問,我開始默默的等待,他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吃的煩惱
傍晚時雨變小了,我忍著頭暈目眩慢慢走到洞口,往外張望。原本不明白瑟爾柯所說的「狀況有些奇怪」的意思,直到我望見了山岩下方的遠處那個緩緩走來的身影。
那是個好像已經迷路很久的人,他垂著目光仔細的看過途中的每塊地面、路邊的樹下以及每塊大石附近。他還穿著昨天早上出門去上班的那身藍黑色襯衫和黑色西裝長褲,只是領帶已拔掉,領口敞開著,全身都被雨水淋得透溼,連頭髮也是,似乎每一綹黑髮都在往下滴水。
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他的眼神我看不確切,但無論是他的神情或動作,都令我的心臟酸楚的疼痛。
像一個失去了目的地、也不知自己歸宿在何處的人,像個失去了靈魂的人。誰都能感覺到他所流露出的深切的恐懼,當他越走越高,卻沒有發現所要尋找的,他開始回頭望向山坡下的深澗,那裡滾滾流過的高漲的溪水。
偶爾佇足凝望,我並不懷疑,假如看到了任何相關的物品,比如一隻鞋、一個手提包,他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我努力忍回淚水,帶著笑容叫他:「都敏俊……」
這微弱的聲音一傳出,他立刻站住了,整個身體變得僵硬。
隔了一會兒他才慢慢抬起頭,朝我望來。當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定住的下一秒,人已經出現在我面前。
眼光未曾稍離,他伸手輕輕放在我的臉側,把我的耳朵、面頰都包覆在他修長的五指與寬大的手掌間。他的手冰冷,微微顫抖,睫毛上掛滿的晶瑩的雨珠,每當眼睛稍眨就往下滴落,使得他沉黑的眼瞳也浸在水霧中。
「千頌伊……」他低聲問,「沒事嗎?」
「對不起,」我內疚萬分,「我讓你擔心了吧?其實我只是……」
還沒聽完這句話,他已將我橫抱起來,往前走回了山洞之中。天色漸漸昏晚,他小心翼翼的把我靠著石壁放在地上,又摸了摸我的臉,說了聲:「很餓了吧?」
「還好,其實……」我依然沒來得及說完,就看見他從袋中取出一把銀白色的小折刀,順手開啟刀刃在自己腕間一劃,就湊到了我的嘴邊。
「喝吧。」他不容拒絕、也毫不遲疑的命令道。
一滴、兩滴,厚重而帶著某種奇異香氣的液體,接連從我面前滴下,「啪噠」的落在地上。
剛開始還懵懵懂懂的我,愣愣的低頭望向那很快積成一小灘的隱約可見呈鮮紅色的液體。忽然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瘋了嗎,都敏俊?快止血,有什麼可以止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