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著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大汗,已是虛脫無力。終是剛才身心力竭的嘶喊和不顧一切地狂奔,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現在的她,只想就這樣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要動,哪怕就此睡死過去都好……
一雙手臂扶在她腋下,他擔憂的聲音響起,“念念,摔疼了嗎?”
他似乎想要將她抱起。
她睜著眼,車燈不甚明亮的燈光下憎恨地看著他,“別碰我!”
他沒有理她,專橫地將她抱起,她四肢都是軟的,已經沒有力氣掙扎,只有眼淚,還在肆意流淌,“陸向北!我沒有力氣對付你!可是我有力氣傷害我自己,你信不信?!”
“念念!”他皺起眉,凝視她。
她開始咬自己的嘴唇,咬得很用力,一顆小小的貝齒露在唇外,眼裡滿是決絕。
他痛苦地低下頭,覆著她的唇,用他的唇他的舌去撬開她的齒,嘶啞的聲音裡有了嗚咽,“念念,錯的是我,不要用我的錯誤是懲罰自己,非要出氣,你咬我,咬我好了……”
她奮力扭開頭,只是流淚,如泉湧般的流淚……
他抱著她,欲將她放上車,她知道他的意圖,鬧著要從他懷裡下來,他自是不讓,她便舉起自己受傷的手肘,流著淚威脅,“你放不放手?不放手我就抓自己的傷口!”
她的手肘,已經破了皮,正在流血,而她另一隻手,則朝著血流處抓去。
他終於堅持不住,將她放下來,仍然抱著她,這一次,他清晰地知道,是他在流淚,是他抱著她在痛苦的哀求,“念念!不要這樣!不要傷害自己!你要怎樣都可以……”
而事實上,脫離了他懷抱的她,腳一沾地,立刻便感到踝骨處鑽心的疼痛襲來,她無法站穩,朝地面滑落下去,再一次摔倒在地,摔倒在他腳下……
“念念……”他蹲下來,捧著她的臉,用他習慣而喜歡的方式抵著她額頭,鼻尖觸著她鼻尖,他的淚和她的融合在一起,他叫著她的名字,聲聲裂心,“念念,念念,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先上車,有話回家再說,好不好?”
家?她露出悽然一笑。
那不是她的家,不是……
那只是一座房子而已……
她的家在哪裡呢?在這世上她有家嗎?
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可憐……
她更為自己感到可笑,就在前幾天,她還在為那個在視窗等他回家的人而感到幸福,殊不知,這所謂的幸福,原來都不過是假象……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她無力而冷淡地說。
他沒有動,只是蹲在地上,和她依偎在一起。
“我讓你走啊!滾啊!”她提高了聲音,可是,聽在耳裡卻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是嘶啞之聲更加明顯而已。
他依然不動。
“陸向北!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想看見你!你滾!”她便開始推他。
他反將她抱入懷裡,沙啞著嗓音篤定地她,“我不走!我說過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答應過你傷心的時候會陪在你身邊,我不會走!”
是嗎?這話如果在前幾天說,她會感動得再次誤以為那是幸福的諾言,然今天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虛假而可笑,他真是謊話說多了,說起來真溜,都不用打草稿的……
“好,你不走!我走!”她咬著牙站起來,腳一用力,又開始疼,疼得全身發軟。
她勉力支撐著走了兩步,便疼得汗滴大顆大顆地冒出來,終感到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她憤恨地放任自己倒在了地上,“陸向北!我寧可摔死也不要你扶!”
“念念!”面對她的倔強和眼淚,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勸著她,“我們先回家,好不好?無論怎樣,也要先把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