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詞。
那天晚上彎彎終究沒有捱打,因為爸爸外出巡視去了,媽媽要值晚班,沒有回來。
彎彎家經常出現這種情況,每到這個時候,她都在左辰遠家蹭飯,左媽媽還會把她洗得乾乾淨淨的,撲上香噴噴的痱子粉。這樣的時候多了,左家甚至總有幾件她的衣服,想著反正常常在左家混,這些衣服也就放在左家了。
洗澡後的彎彎坐在大院的石桌邊,撐著胳膊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大院大門,程嘉揚說過要給她買冰淇淋回來吃,可是為什麼還不來呢?她眼皮已經開始打架,支撐不住了。
“彎彎,我媽讓我叫你回家睡覺去!”身邊多了左辰遠胖胖的身影。
她就知道,左辰遠肯定會來找她的。別人都說左辰遠是彎彎的跟屁蟲,她走到哪裡,他就會跟到哪裡。
“我不!”她一心想著程嘉揚要給她買冰淇淋吃。
“那你想玩什麼?盪鞦韆嗎?我來推你!”花園裡的鞦韆是她的專屬,他們這些男孩誰都不會和她搶,從來只有她坐,他們推的份,而且,就連推她盪鞦韆這件事,慢慢地也成了左辰遠的專屬。
她搖搖頭,對平日裡最喜歡的鞦韆一點也興趣也沒有。
忽然,她眼睛一亮,終於看見程嘉揚的身影出現了,可是,轉瞬,這亮光又沉了下去。程嘉揚還是騎著柳意的車,柳意坐在後車座上。程嘉揚根本就沒往這邊看一眼,手中也沒冰淇淋。
隨口說的一句話,人家早忘了,只有她這小孩才這麼當真……
左辰遠終於注意到她漸漸嘟起的唇,也注意到被她目光所追隨的那輛自信車,他笑了,“彎彎,你想騎車啊?”
她對著遠處狠瞪了兩眼,“才沒有呢!我要吃冰淇淋!”
“好!我們去買!走!”他牽起了她的小手。
童心無邪,兒時的天空也是最純淨的,當彎彎和左辰遠手牽手在大門口老奶奶那裡買冰淇淋回來後,已經把剛才的不愉快忘記了。
彎彎吃東西一直比左辰遠快,一會兒便把自己草莓味的冰淇淋給吃完了,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盯著左辰遠手裡香草味的,眨巴著眼睛問,“左胖,這個香草味的好吃嗎?”
左辰遠才吃了幾口,見她眼睛睜得大大的樣子,把冰淇淋遞給她,“要不你吃吧,我不太喜歡吃!”
“好啊!”她咧嘴大笑,像她這麼樂於助人的熱心腸小孩,很樂意幫左辰遠消滅他不愛吃的東西。
看著她吃得滿嘴白呼呼的模樣,他也笑了,兩人手牽手回家睡覺。
彎彎的睡相很不好,而且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抱著毛絨玩具才能入睡,左辰遠是男孩,家裡可沒有毛絨玩具,所以,每回彎彎留宿左家時左辰遠便充當了她的毛絨玩具,而且睡著後完全不顧左辰遠死活,壓、趴、擠,踹、咬,無所不能,還常常把口水滴在左辰遠身上。
很久以後彎彎回憶起來,完全不肯承認自己的斑斑劣跡。可是,媽媽總是幫理不幫親地站出來為左辰遠主持正義,“怎麼不是?我回回去接你,你都壓在人家小遠身上,抱得死死的,扯都扯不開,口水流人家滿臉。”
彎彎怨念,我究竟是不是您閨女?有這麼揭閨女短的嗎?
過了這個暑假就要上小學了,彎彎想到可以和程嘉揚在同一個學校上學就很開心,至於左辰遠,她壓根就沒考慮過,理所當然地認為他仍然是她的跟屁蟲,她在哪,他自然在哪,不會跟丟。
可是,她沒有想到,就在上學前幾天,她的鐵桶地位居然受到了威脅。
那天中午,爸爸的司機把她從舞蹈班接回來,在大院裡就遇上鍾柯了,鍾柯也是和她同齡的小男孩,曾經和左辰遠一起陪她蕩過鞦韆,但後來慢慢地不知怎麼從她的勢力範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