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摟了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就像在北京的家裡哄著嘟嘟和瞳瞳睡覺一樣,她於他,其實是另一個任性的孩子……
直到她哭得夠了,哭得累了,才在他懷裡委委屈屈抽抽搭搭地訴說,“陸向北……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自己吸的……是賀子俞……”她吞吞吐吐把事情的始末說給他聽……
他亦認認真真聽完,並不打斷她,只在她說完以後,才告訴她,“我從來就沒有那樣想過,傻妞兒……”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卻在這一刻,才突然發現,他頭上的紗布,衣服的袖子都滲著血,尤其頭部,紗布上的血都結成了硬塊!還有他臉上,也有血多的血痕,儼然是被人抓傷的痕跡……
她心裡一痛,顫抖的手捧著他的臉,眼淚洶湧而出,“這……這都是我乾的對嗎?是我剛才發瘋的時候乾的?”
“不是……”他想否認,不希望她內疚和難過。
可是此刻她卻清醒無比,馬上哭著說,“是的!你不要騙我了!是我乾的!陸向北,對不起……對不起……可是那不是我……不不,是我……但是是另一個我……”
他握住她的手,那泛著青紫的手指,那還在顫抖的手指,讓他忍不住捧在唇邊親吻,“傻妞兒,我明白的,我懂的!所以,你才要更加堅強和勇敢,將另一個壞壞的你趕出你的身體,永遠也不要讓她再回來,知道嗎?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別忘了,爸爸說過的,有我們全家人給你做後盾,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嗯!”她咬緊唇,重重地點頭,那樣一個自己,她也一點也不喜歡,她一定要將她趕走,一定……
尤其,他流的血,不能白流,他臉上的傷,不能白痛……
他微微一笑,托起她的下巴,輕啄她的唇瓣,“不要再咬嘴唇了,你看看,咬了那麼久,全破了,我會心痛,知道嗎?”
她點著頭,垂下頭來,眼淚珠子般往下墜。
這一低頭,她卻發現更為嚴重的問題,他的褲子上,也滲著血跡斑斑,而她,竟然還坐在他腿上……
她大驚失色,掙扎著要下去,“放開我,你的腿,你的腿在流血……”她惱恨不已,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竟然忽視了他的傷!要知道,他也是重傷患者,剛剛才輸了血,一定還很虛弱,她竟然完全不顧他的死活!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妻子!不是……
“不放!一點也不痛!我喜歡抱著你!”他不知道自己的懷抱是否能減輕她的痛苦,可是,在他抱著她這段時間裡,一邊安撫她,一邊和她說著話,她好像抖得沒那麼厲害,也許分一分神,她便會舒服一些,不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反應上……
“可是不行啊……”她也不敢再亂動,只怕動一動就會牽動他的傷口……
“行啊!沒什麼不行的!”他抱著她,轉動輪椅,來到窗前,讓她可以看見病房外面的世界,已是斜陽漸沉,瑰麗無邊。
她只好一動不動地蜷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的氣息,默默數著他的心跳,儘管她的心跳無法和他同步,不知道比他的快多少倍,儘管各種不適的感覺還在體內糾纏,可是,卻在這滿窗斜陽的瑰麗裡,不再那麼焦躁,情不自禁抓緊了他的衣服,彷彿抓著她救命的稻草,是的,只要抓住他,就抓住了生命,只要有他,她一定可以度過任何難關!
兩人相擁的溫馨瞬間被身後門開的聲音而打破,隨即,響起一陣悠長的口哨聲。
陸向北轉過輪椅,門口立著成真。
“好很多了啊?是不是我來得不是時候?兒童不宜?”成真不是一個善於開玩笑的人,此時卻儘量將氣氛弄得活潑些,因為醫生說過,要儘量讓她開心。
成真是給他們兩個送飯來的,特意給童一念帶了魚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