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了所有的焦灼……懶
這,和外面是兩個世界嗎?
藍色的窗幔還沒有拉開,那過於亮眼的太陽只是穿過窗簾纖維的縫隙,輕輕淺淺給房間裡鋪上一層柔軟的薄光,彷彿不敢用力,唯恐驚醒了這一對安睡的人兒……
他立在梁媽媽身邊,一路狂跳的心安寧下來,連陽光都捨不得驚動的幸福,他又怎麼捨得打擾?
靜靜凝望她熟睡的模樣,頭藏在陸向北肩窩裡,只露出半個側臉,可即便只是半個側臉,也足夠他看清楚她唇角那一抹安詳的微笑,這樣的微笑,只有在感覺到知足後幸福之後才會有。記憶裡她也曾這樣笑過,是什麼時候呢?是在他和傑西第一次給她過生日,她用叉子挑了一小塊蛋糕上的慕斯放進嘴裡,輕輕地抿,專心地嘗,然後閉上眼睛,很幸福很滿足地說“很甜很甜”的時候……
後來長大了,便鮮少見到她這樣的表情,難道,這是上天註定,只有這個叫陸向北的男人才能讓她重現這樣的表情嗎?蟲
許是吧……
這一次,他收到老兵於的郵件,才知道老於和童一念居然瞞著他在做這麼危險的事,他恨不能插翅飛到菲律賓去,然而,簽證如此麻煩,他是軍人,比常人更是麻煩,所以,來菲律賓是不可能的事,於是只能拜託了家裡打聽童一念的訊息,同時聯絡仍然留在菲律賓的老於。
許是因為陸向北和童一念這一次回來對外一直沒有公開,而童一念的毒癮,陸老更是不準院方洩露半句出去,所以,好不容易,他也只從父親那裡得知,陸向北受傷入院,而且還是在他們入院後第二天才知道,同時,老於也終於聯絡上,把菲律賓戰果告訴了他,亦告知童一念已經隨同陸向北回家的事。
沒有童一念受傷的訊息,他一顆心算是落了地,但心裡還是覺得懸,特意請了假回來探視,從批假到回家,耗費了兩天,待他達到時,已經是童一念戒毒的第四天了,亦即此刻。
他一直以為,只是陸向北受傷,擔心的是念唸的精神和心理壓力,心中雖急於見到她,卻也不至於十萬火急地趕,直到在醫院門口遇到過來送早餐的梁媽媽,他才得知,他一直寶貝著的念念,竟然染上了毒癮……
此時的他,一顆心才焚燒起來,拉著梁媽媽急往病房衝……
終於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為這般安詳的她慶幸的同時,也有淡淡的悲涼……
他陪伴著她成長,從話都說不清的孩童,到明麗清純的少女,一路呵護寵愛,卻獨獨的,在最不恰當的時候離開了她身邊,以致於,從此之後,她每一個最需要他的時刻,陪在她身邊的都不再是他……
比如,那年她想離開家獨立生活,牽著她的手離開的不是他;
比如,洪水之中,她來覓他,卻是另一個男人帶著她脫離險境;
比如,在菲律賓,英勇出現的解救她的騎士也不是他;
再比如此刻,瞧她的模樣,已是從毒魔的惡爪中成功脫離了,只是,那是怎樣一個非人的過程?在她身邊陪伴她,給她溫暖給她信心給她勇氣的,也不是他……
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嗎?
哪怕他和她有萬千積澱,命運卻沒有讓他在正確的時間成為正確的人?
本以為,在她離婚之後,他會有重拾遺珠的機會,然而,她卻始終沒有像從前等著她的康祺哥哥和她一起回家一樣在原地等他。
她有事業,有孩子,生活充實得他幾乎插不上腳,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會不聲不響就去了北京……
當他從傑西那裡得知,北京是陸向北真正的家所在之地之後,他知道,他終於還是走不近她了,因為,這婚雖然離了,陸向北這個人,卻是離不了的……
也許他不夠蠻橫和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