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墨錠,孫雲昕送的是一枝宣城陳氏斑竹管鑲象牙兔毫筆。一個送墨,一個送筆,算是夫唱婦隨了。這也說明送的是標準禮,合乎規範,不曾用心。當然墨是好墨,筆是好筆,蕭琰笑納,不會因為送禮的人沒有真切的心意而把禮給糟蹋了。
蕭琰最後又翻回蕭昡送的那本棋譜,她認出是父親的字跡,在四哥書房裡她見過父親備註的經史子集本。
所以,父親還是關心她的?
蕭琰心裡有些歡喜,但在她心裡,阿母是最重要的,所以,還是討厭父親。
正月初五,蕭琰去承和院上武課,四哥四嫂都不在,吃春酒去了。從正月初二到正月初七,都是士家互相邀宴的日子,稱為“年酒”或“春酒”,世家門第的春酒則要吃到正月十五,過了元宵才算結束了。所以正月的上半月蕭琮和沈清猗都是不得閒的,既要準備國公府的春酒宴,也要參加別家的春酒宴。
正月初九是蕭琰上文課的日子,蕭琮吃春酒還沒回來。蕭琰便在謐齋裡看兄長手注的《高宗實錄自習。
申時二刻蕭琮趕回來了,換了件家居大袖衫子,先不說功課,他說起父親年夜的安排:“阿琰,父親說,以後你的課業由我教著。……等合適了再上族學。”
蕭琰心裡沉了一下。
父親這是想將她拘在國公府?
她心中有些失望,也有些難過。轉念一想,她以後來承和院是光明正大的了。有阿兄和姊姊分別教導,豈不是比上族學更好?何況,她還要習武,每日來往族學那要耽擱多少時間?算父親讓她上族學,阿母也不會同意吧?
但蕭琰還是有些難過。
她唇角綻了笑容,端正的行了一禮,“以後要請阿兄老師多多指教了。”
蕭琮哈哈笑起來。
蕭琰回到清寧院,將蕭昡的安排說了,有些猶疑的問母親:“阿母,父親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她用真容見人?為什麼要將她拘在國公府裡?
商清道:“因為你現在還不能見人。”
“……”什麼叫不能見人?
她摸摸臉,又不是長得神憎鬼厭。
商清道:“因為你太漂亮了,會惹麻煩。”
蕭琰無語,她沒有美到看魚魚沉水、看天掉大雁、看花花凋謝的地步吧?阿母,你能找個其他原因麼?
商清道:“你如今年紀小,容貌已經如此出色,再過四五年,你得擔心‘看殺衛玠’了。”
“我才沒衛玠那麼脆弱。”蕭琰咕嚨,“阿母您說的太誇張了。”
商清微笑,“總之,你現在還不能見人。等你足夠強大,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的時候,縱算傾了天又如何?……或者,你想依靠蕭氏的保護?”
蕭琰覺得,母親的話她有好些聽不懂,但後面那句話她聽懂了。
“……不。”她搖頭道,算蘭陵蕭氏是她的父族,她也不想依靠家族的力量,像母親說的,只有自己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蕭琰覺得心中又充滿了鬥志。
“第一步,從打敗蕭懷中開始吧。”商清悠淡的聲音道。
蕭懷中?
蕭琰蹭的一下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備註:
除夕夜子時喝“椒柏酒”,據說喝了都能驅邪解毒延年益壽。唐朝人喝這種酒,有一種十分有趣的習慣,是要從全家最小的孩子開始先喝——據說是“小者得歲,先酒賀之,老者失歲,故後飲酒”。
另:唐代還沒有給壓歲錢的習俗,所以不能給紅包喲。
商清是個大忽悠忽悠得小朋友熱血滿滿。
少年,奮鬥吧
咳,這章標題也是惡搞其實某想寫標題:最令人驚喜的壓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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