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是金剛之力,練的是強橫肉身,可他畢竟是武修,事發之後,只有藉助於師門。
神武門隱世數百年,雖說門中的武者也是走的剛猛路子,但門派存在多年,也招攬了不少奇人異士,要破妖蠱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惜卻需要時間等待。
偏偏陸執中了妖蠱,昨夜那蛇嫗大鬧之時,引活了詛咒,言及陸執七日必死,算算時間,這已經是第二日。
儒家的浩然正氣對於妖邪有絕對的剋制,只要有此畫在,夫妻二人嚴防死守,再抵抗住蛇嫗襲擊,保了陸執平安,等神武門的人一來,便可以尋到那蛇窟所在,將蛇群一網打盡。
到時眾人聯手,殺死蛇嫗,自然便可解陸執身上的鬼妖之咒。
其實自昨晚蛇妖現世,懷疑陸執是中了妖蠱之後,夫妻二人也想過以一副擁有大儒之力的丹青,‘鎮’住兒子體內的妖氣。
大儒的妙筆丹青雖說稀少,但以二人身份,自然不難尋得——只是這幅不知名的作品之中所蘊含的大儒力量,仍是強大得遠超出了夫妻二人的預期。
最重要的,是在他們還沒有真正以大儒力量剋制妖邪之時,姚守寧恰在此時,便送來了這麼一副字畫。
這是巧合亦或是早有心思準備?
就在這時,熱水繃帶重新被送了上來,陸無計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先替長公主清理傷勢,這一次妖力驅除之後,便簡單多了。
藥粉一灑上去,血便止了大半,將繃帶一裹,收拾完之後,陸無計拿了帕子擦手,笑著就道:
“當世之中,能修得出來儒家之力的可沒幾個。”
尤其是這張宣紙上的字,力量之強橫,已經超出了夫妻預期。
朱姮蕊試著活動了一下胳膊,覺得原本纏附在她胳膊上的那股妖氣被驅之後,手臂輕鬆了許多,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聽到丈夫的話,她介面道:
“當年我的老師,大儒張饒之是能寫出來的,不過他老人家已經仙去,留下的墨寶大多都收藏於皇室之中,照理來說是沒有流傳於外間的。”
就算是有,“可張先生的字,哪個不是被高高供起,價值連城?”
陸無計又去摸那竹筒,見那筒身粗糙,外表看來並不起眼的樣子:“又怎麼可能這樣隨意一疊,被放入竹筒之中,簡直是暴殄天物。”
“姚家與此事有關,阿執因此中蠱,恰在此時,柳氏來訪,而她的女兒又送出這麼一卷字畫,點名要親自送給我的兒子。”
長公主皺了皺眉,臉上露出懷疑:
“是不是早就尋了這畫,就等此時?”
一旁的陸管事聽到此處,不由說道:
“老奴倒聽說了一件事。”
他拱手行了一禮,說道:
“姚翝原藉南昭,曾是普通的軍曹,卻不知有何特長,被當時南昭的柳並舟看中,最終招為女婿。”
這些情況,昨夜陸執出事之後,將軍府的人就已經摸查清楚了。
而長公主、陸無計出外搜尋蛇窟的時間,早夠他將一些資料補足齊整:
“說到這柳並舟,他在南昭也頗有名。”
柳家在南昭算是書香門第,往前一數,祖輩都是讀書人,還曾中過功名。
但柳並舟並沒有入仕,他才學出眾,卻是終身困守南昭。
“此人除了學識、名氣之外,還有一點傳聞……”陸管事說到這裡,臉上顯出幾分猶豫,顯然不是有十足把握的樣子。
朱姮蕊眼皮一抬,催促了一聲:
“說。”
“傳聞,當年他曾是大儒張饒之入室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