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濡以沫，陪伴到老。」
「輕舟，你這樣問是……」
黎輕舟道：「那如果我找的愛人……是男人呢？」
簡單的一句話卻彷彿驚·雷·般·炸·下。
黎老爺子差點掃下手邊的茶杯，神情不受控制地變化——在那一瞬間，無數的思緒湧出，不可置信、生氣憤怒、震驚疑惑……
黎老爺子胸口不住起伏，可見情緒波動很大。
他的手緊緊按住椅子，半晌，才慢慢鬆開。
——閉了閉眼睛，再次看向黎輕舟時，黎老爺子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
而黎輕舟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面，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黎老爺子道：「輕舟，你是想告訴我——你喜歡的是男人？」
「嗯。」黎輕舟點頭。
黎老爺子：「爺爺問你……難道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嗎？如果你是因為腿……」
「爺爺，不是因為任何原因，只是我喜歡。」
黎老爺子沉默。
黎輕舟也沒有再說話，等待著黎老爺子的反應。
書房內變得很安靜，窗外已然天黑，只餘略顯黯淡的夜空和昏黃的路燈，書桌上，茶杯上方飄散的熱氣緩緩消失不見。
——牆壁上的掛鍾正嘀嗒嘀嗒地響著。
不知過去多久，黎老爺子嘆氣道：「只要是你喜歡的人……不論男女，爺爺不反對。」
「但只一點，他不能對不起你。」
若放在以前，黎老爺子必然是不會同意黎輕舟去喜歡男人的，可黎家經受變故後，黎老爺子對一些事情也看開了。
——兒孫幸福，才是他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黎輕舟聞言，控制著輪椅來到黎老爺子身邊，向前傾身抱住，低聲道：「爺爺，謝謝您。」
黎老爺子回抱，拍了拍黎輕舟的背，嘆道：「你們都過得好，爺爺就放心了。」
什麼事情都應該循序漸進。
黎輕舟先告訴黎老爺子他喜歡男人——明確·性·向、做好鋪墊，提前讓黎老爺子做好心理準備。
這樣等到日後，爺爺知曉他和三爺之間……應該就不會太過反對了。
而且，黎老爺子顯然還需要時間緩一緩。
所以，說完這件事情以後，黎輕舟便讓老管家端上來一杯牛奶給黎老爺子喝下。
隨即讓黎老爺子早些休息。
黎輕舟獨自回到房間裡後，翻了翻與柳泊淮的聊天記錄，想著時間已晚，還是不說話了。
他拍拍熱乎乎的臉頰，就躺下睡覺了。
…………
柳家老宅。
柳泊淮正在與母親夏青婉跨國影片。
夏青婉那邊是白天，陽光正好。
她躺在花園中的搖椅裡，腿上蓋著薄毯，上面放著一本書，顯然剛才在看。
夏青婉的髮絲間夾雜著白色，神情溫柔地聽完柳泊淮說話後，道：「我還以為你要一輩子這樣過下去了。」
沒有愛人陪伴、孤獨到老。
她兒子真有可能如此。
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能有這樣的驚喜。
夏青婉：「那孩子能被你喜歡上，想必足夠優秀。」
「雖然是個男人，倒也沒什麼，你什麼時候將人帶來給我看看？」
柳泊淮淡淡道：「您別嚇到他。」
夏青婉詳裝怒道：「這就護上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他是誰、做什麼工作、多大了。」
柳泊淮：「您會知道的。」
柳泊淮又說了幾句話，談到過年出國，隨即便結束通話了影片。
黎菡語和黎旭笙上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