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哪裡是服食丹藥的緣故,分明是心病所致。大概是他知道當日我兒曾下過一道傳位於安世誠的詔書,故才不擇手段,只為除去安世誠吧。”
一石擊起千層浪,眾王公大臣們也來不及理論劉娘娘怎麼來到朝堂上,均瞪直了眼問道:“傳位於盧國公的詔書?這又是怎麼回事?”
安世弘來不及阻止,只見劉娘娘立於殿上輕嘆道:“當日我兒知自己時日無多,道‘小嬰孩如何擔得重任?’,便在眾宗室子弟中擇得安世誠。只可惜,當日劉太師等人可恨,竟妄圖混淆皇室血脈,我一時不查,以為那孩子是我兒血脈,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故才瞞下遺詔一事。後來假皇子事發,我被拘禁,梁王被推為皇帝,為了天下太平,這道詔書越發不可拿出來了。只是我雖守口如瓶,但眼見梁王如此行~事,想來,他早從他處得到訊息了。”
劉娘娘說罷,眼睛掃向幾位老臣。
長興帝立詔毀詔的內情,這幾位知情的老臣自是門兒清,如今被劉娘娘倒打一耙,一時無法說清,只得出列爭辯道:“您當日一手遮天,又誓言不會傷盧郡王一家性命。老臣為大局著想,不得不從。後來梁王為帝,臣與盧郡王無怨無仇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臣更不會漏出一字了。還請娘娘不要冤枉人。”
劉娘娘聞言一笑不語。
眾人心中卻波瀾起伏。
只劉娘娘一家之言,尚可有疑,如今這幾位老臣的話,卻表明長興帝當日果然留有遺詔。
這倒也對得上,這幾位老臣本是三朝元老,當日極得長興帝的信任,皆因他們對大楚的忠心。後來皇位幾經變更,他們從不牽扯其中,只一心做好分內事,且本就位權重,爭無可爭,如此一來,他們的話倒是極其可信。
如此一來,梁王父子的皇位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
眾人看著頭戴皇冠的安世弘,心裡異樣百出。
形勢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饒是一向自詡聰明的安世弘也不免傻了眼。
眾人皆一言不發,只管看著安世弘。朝堂上難得地靜謐下來。
至到此時,眾人才驚覺,外面不知何時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
看著笑盈盈立於朝堂之上的劉娘娘,安世弘的心隨著滴答的雨聲一點點往下沉。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討厭這個死老太婆。
就見不得別人好,看不得大楚朝太平,非得出來挑事,怪不得她斷子絕孫夫死孃家亡的。
他發誓,只待這事一了,這個老太太也該和她夫君團聚了。
安世弘立起身來:“暫不論前事如何,只說這遺詔一事,若果如皇伯孃所言,朕願遵長興皇帝遺詔,讓位於盧國公安世誠。”
反正安世誠已經死了。
方才監軍等人招供:他們與南昭兵合力埋伏圍剿安世誠,安世誠身邊親信幾乎全部折損,而他本人亦身遭重創,最後萬箭攢心,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這與安世弘親派前去打聽的情形一般無二,安世誠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看他還如何回來承繼皇位。
劉娘娘豈會不知安世弘的打算,安世誠的死對她來說,也不算是個壞訊息。故此時她好整以暇,悠悠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還不是因為你知道安世誠已經死了,這才有恃無恐。你有個好父親,寧可負了安氏列祖列宗,負了天下黎民百姓,也要為了你的皇位掃清一切障礙。”
安世弘咬牙笑道:“皇伯母慎言。如今不過他們的一面之詞,事情真~相如何尚未查明,如何就定了我父親的罪名。”
劉娘娘冷笑:“證據確鑿,皆擺在朝堂之上,這不算查明瞭?說來說去,你還不是貪戀皇位。”
安世弘亦冷笑:“若說貪戀皇位,誰又能比得上皇伯母呢。今日倒來指摘朕,真是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