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快速擺脫沈家,她的手段著實有些過激。雖她不在乎名聲,可李氏做生意、長生入官辦蒙學,都少不了世人對品德的考量。
沈福海去世便是一個坎,畢竟同族,沈家自會有所反彈。她本人在場,便可以此見機行事。加上這段時日各種做面子,如今朝廷大赦,她可一舉挽回之前損失的名聲。
“該死的人是你啊!死的怎麼不是你!”
冷不丁面前一道黑影,老太太撲上來,花白的頭髮下是滿是褶子的臉,一雙鏤下去的眼似乎要瞪出來,血盆大口張開,露出一口黃牙。
“宜悠!”
穆然拉住她的手,將她朝後甩去,自己卻結實的擋住這人形柱子。老太太用力極為猛烈,直把他撞得退後幾步。不想倒下壓倒護在身後的宜悠,他只能強撐著,原本微跛的腳這會更是一瘸一拐的退後。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中氣十足的吼聲屬於二叔公,在他身後跟著沈家一眾男丁,人人挽著褲腿扛著鋤頭。
“大嫂,你前面那可是朝廷命官!”
“我呸!朝廷命官又怎樣!既然他們不給福海活路,那我這老婆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老太太眼見推不動穆然分毫,索性一屁股蹲在地上,扯著花白的頭髮,變著花的罵起來。
宜悠從穆然側邊走出來,心下卻是驚訝。原來先前那些年頭,老太太對她卻是留了口德。瞧瞧此時她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字句絲毫不重複的汙言穢語。怕是朝堂上那些學富五車的御史,遇到也束手無策。
穆然瞧著她神色平靜,更是心疼不已。女兒家面皮薄,她能如此淡然面對,必定是平日早已聽慣。
當即他皺眉看向後面來的沈家男丁,欲言又止。
二叔公挽起袖子走上前,胳膊一扔,鐵鍬插到老太太前面的泥土中。
“大嫂,如此對待朝廷命官,你是想讓沈家全族為你陪葬?”
老太太稍稍平靜,而後理所當然的說道:“福海都已經死了,我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
一向能做到心中有數的二叔公,聽聞此言直接愣在那。
宜悠也被驚住了,她知道老太太拿沈福海當命根子,卻從沒想象過她竟想要沈家全族都拿沈福海當命根子。怪不得上個月衙門過堂前,她能毫不猶豫的拿出所有積蓄打點,只為爭取那渺茫的一線生機。
她已為沈福海瘋魔,如今沒了顧忌,她定會孤注一擲。
他們三人住在四合院,孤兒寡母的,沾上這麼一條拼命地毒蛇,那真得日日不得安寢。
不行,此人不能再留。前世她入陳府後,過年時老太太突發中風。這輩子讓她早幾個月,也權當讓沈家過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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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定了決心,她從穆然身後走出去。
原本的籬笆牆柴門,已經換成土牆木門。老太太打滾的地方正是木門之前,走過去隨意往院子裡一掃,她卻大吃一驚。
原先沈福祥劈柴的柳樹下,如今堆滿了白石。左邊一堆是幾乎透明的白色,正是她劃分出來的最高階白石。右邊那些稍稍有些發黃,用慣白石的她很清楚,這正是高階白石燒水後所變的顏色。
兩堆加起來,差不多已是所有高階白石的一半!按這速度,不等過完年,高階白石便會被消耗一空。
這一刻,什麼報復老太太、恢復名譽全都被她拋到腦後。高階白石,可是她日後賺錢的最大依仗。此事她從未聲張,除卻李氏長生穆宇,剩下唯一知道的便是沈福祥。
原先她曾想過一家和樂,調包子餡時毫無保留,沈福祥有心定是能學去。他不會亂說,可程家女人卻不是易與之輩。若是人人都知道,那她還怎麼賣包子賺錢。一朝斷了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