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們是否事先已告知了他。他的聲音保持著一貫的、領袖式的穩定和威嚴:“後生可畏。尉遲橋按兵不動一方面因為受到意外重創,另一方面亦可見你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無法斷定是我們還是李迎侯的手腳。我們可加以利用。”
林陽雨微微一怔,說:“我們沒有想到這些,儘量模仿傳說中藏刀的手法。”
父親:“老三,你想辦法讓李僑知道洪樵隱被殺。記住,是藏刀的手腳,還要讓他以為我們不知道。”李僑是李迎侯兒子中比較出眾的一個,許是好譁眾取寵吧。他久已覬覦李迎侯長子李佶的繼承權。李佶是小一號的李迎侯,似乃父一般心狠手辣、城府深厚,與李僑同得乃父鍾愛。得知洪樵隱死訊,李僑勢必貪功冒進、鋌而走險,以搏取與乃兄奪寵的資本。他的行動又將誤導尉遲橋認定李氏乃刺殺洪樵隱的元兇。我們樂得坐收漁利。
三叔起身出去:“我這就去辦。”
虹線野盯著雲憐花和林陽雨,間,“駱風行被殺,二位正在慶豐樓上,有何高見?”
林陽雨,“雲兄當即斷定,那人即是藏刀。”
虹線野,“雲先生的聲音據說當時全樓人都聽見了,並傳得滿城風雨。請問雲先生何以如此確認?”
雲憐花冷漠而傲慢地,“你可以不信。”
虹線野何曾受過如此冷遇,惱得一臉通紅,差不多就要拍案而起。二叔連忙開口圓場,“大家傳只管傳,我看那個樵夫也未必就是藏刀。雲先生的話無非是一種假設吧。”
雲憐花沒有開口,讓人可以認為他預設了二叔的話。
林陽雨似乎不願似雲憐花那樣同虹線野弄得太僵,亦說,“是。我開始還把他認做了一位故人呢。”
二叔饒有興趣:“哦,林先生說來聽聽。”
林陽雨笑:“我想我是弄錯了。”
二叔:“說說何妨?”
林陽雨遲疑片刻,說:“小關刀門的關斷南有個徒弟,叫葉驚塵。很像,不過他殺不了駱風行。”
在場所有人幾乎同時伸了一個懶腰。他們一定和我是一樣的念頭:小關刀門還能出什麼人物?
剛剛回到議事廳的三叔,正走回座位,忽地一怔,怪聲問:“葉驚塵?”
二叔敏捷地:“有什麼不對嗎?”
三叔:“我聽過這個名字,就在一兩個月前。小關刀門誤殺橫戈胞弟橫杵,橫戈南下報復。就是一個叫葉驚塵的小關刀門弟子攔關一戰。之後,橫戈北返,報仇事不了了之。”
滿座訝然,連林陽雨和雲憐花亦不例外。二叔:“能擊退橫戈,那可不是尋常人物,怎麼就沒聽人說起過?”
三叔:“雖然退了橫戈,葉驚塵倒底死在了橫戈的手裡。只聽說橫戈贏得卻不怎麼光彩。”
二叔,“那個葉驚塵肯定死了?”
三叔:“肯定。”
二叔思索片刻,仍是狐疑:“攔關一戰具體是什麼時候?那個樵夫,又是什麼時候來到洛陽的?”
三叔想了想,說:“具體時間要查記錄,可我肯定,攔關之戰在前,沒過幾天,那個樵夫就出現在洛陽。”
二叔:“藏刀出道三年,先後在太原府、荊州、揚州掀起三次血腥動亂,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日,何以一到洛陽就轉了性子,拋頭露臉格殺駱風行?以此雖不足以斷定那樵夫不是藏刀,他的身份卻頗值商榷。葉驚塵戰死未必可靠,就算他死了,亦說明一個問題,昨天的無名小輩今天卻可能戰敗頂尖高手。樵夫或許不是葉驚塵不是藏刀不是我們耳熟能詳的任何大人物,可他卻殺了駱風行。只用一刀。”
二叔頓一頓,目光落花林陽雨身上:“至於我,更相信林先生的感覺,相信他就是葉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