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緣眼不轉瞬地與他深深對視著,閃動著使人心顫神移的精光,輕輕道:「那完全超越了任何人世的經驗,沒有話可以形容其萬一,所以由那天起,我選擇了不說話,也忘記了所有武功。」
龐斑微微一笑道:「那為何今晚又說這麼多話?」
鷹緣露出個充滿童心的笑容,看著濯在冰水裡的赤足,伸展著腳趾,以充滿感情的聲音道:「因為本人要把這言語說不出來的經驗全盤奉上給龐兄,以表達家父對令師蒙赤行賜以決戰的感激,沒有那次決戰,先父絕無可能參破戰神圖錄最後的破碎虛空。」
再望著龐斑微笑道:「沒有與龐兄今晚此戰,亦浪費了先父對我的苦心。」
龐斑大感有趣道:「龐某真的很想聽這沒有方法以言語表達出來的經驗。」
鷹緣若無其事道:「只要龐兄殺了我,立即會『聽』到這經驗。」
龐斑仰天大笑起來,狀極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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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虛若無單獨一人立在乾羅遺體旁,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細看著這初交即成知己的好友。
對自己或別人的死亡,他早麻木了。
但乾羅的死不知如何,卻使他特別生出了感觸。
堂外圍裡月色朦朧,似有若無地展示著某種超乎平凡的詭異。
就在此時,裡赤媚的聲音由空際遙遙傳來道:「有請虛兄!」虛若無微微一笑,倏地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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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清殿內的密室裡,韓柏、範良極和虛夜月三人並排坐在上等紅木做的長凳上,看著上首春風滿臉的朱元璋,假杯放在他身旁几上。
原本放在這密室裡的真杯給拿了去仔細檢驗。
另一邊坐的只有一個燕王棣。
眾人這時已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均感其間過程荒誕離奇之極。
朱元璋道:「現在事情非常清楚明白,叛賊最初的陰謀,必是與媚蠱有關,分別由盈散花和陳貴妃向皇兒和朕下手,這牽涉到魔教的邪術,例如使棣兒在大壽慶典時忽然失了神智,下手刺殺朕,那時單玉如便可措辭一舉把與棣兒有關的所有皇兒和大臣全部誅掉,那時天下還不是她的嗎?」
範良極雖被拆穿了賊謀,卻半點謙色都欠奉,拍腿嘆道:「可惜卻給浪翻雲撞個正著,並使陳貴妃得不到其中一項必須的藥物,故陰謀只成功了暗算燕王的那一半。」
燕王臉色一紅,掩飾尷尬,加入推論道:「於是單玉如另想他法,把毒藥塗在盤龍林內,只要父皇被害,而本王又中了必殺的媚蠱,天下亦是他們的了。」
朱元璋嘆道:「這女人真厲害,一計不成又一計,而且成功的機會的確很大,自朕得到盤龍杯後,一直不準任何人觸碰此杯,免得影響了杯子所藏的幸運,所以明天大壽朕以之祭祀天地時,便要著她道兒。」
轉向燕王棣道:「忠勤伯確是我朱家的福將,將來無論形勢如何發展,棣兒必須善待忠勤伯,知道嗎?」
以朱元璋的為人,縱使是一時衝動,說得出這種話來,亦已非常罕有難得了。
燕王棣連忙應命。
虛夜月不耐道:「朱伯伯,那現在要怎樣對付那些奸徒呢?」
朱元璋顯是相當疼愛這嬌嬌女,含笑愛憐地道:「當然是要把他們一網打盡,半個不留。」
接著蹙起眉頭道:「這也要怪朕作繭自縛,自允炆懂事以來,朕一直栽培他,還鼓勵他與王公大臣接觸議政,使政權有朝一日能順利移交。唉!他在這方面做得比朕預估的要好上十倍。到現在才知他背後有單玉如在指導和撐腰。」這下不勝感觸,他顯然仍對允炆有著深厚的感情,一時難以改變過來。
龍目寒光閃過,冷冷道:「這密室乃宮內禁地,放的全是祭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