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佛,請指明,我當如何?”
佛堂內,香菸嫋嫋,全然被冰冷的黑暗所侵襲,唯有北風呼嘯耳邊。
“夫人,相爺來了。”紫羽的聲音於門外響起,淡淡迴音,穿透了門直湧進來,字字句句迴盪在耳畔。
“我說過,誰也不見。”蘇落雪的聲音冷淡如冰。
外邊沉寂了片刻,紫羽的聲音再次響起:“相爺說今夜定要見到你,不然,他不會走的。”
“那就讓他站著吧。”蘇落雪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表現的平緩無波,可是心底卻被蕩起了陣陣漣漪,她想起身,想出門見一見荀夜,雖然她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卻只是想要見他一面。
但,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那一份衝動,合上眼,繼續跪在彌勒佛跟前,心中默唸著佛經。
可越念,心緒卻越亂。
當雙膝跪的疼痛不已,以為此事就此了結,卻不想紫羽的聲音再次響起:“夫人,相爺仍在外邊站著,您就見他一面吧,有些事,當面說清楚為好。”
蘇落雪睜開眼,對著黑暗許久,終是起身,緩和片刻自己雙腿間的酥麻,深深吸了一口涼氣,轉身拉開佛堂的硃紅大門。
夜深,一輪明月當空,蕭瑟的北風吹的她髮絲飛舞。
荀夜就站在那輪明月之下,髮絲早已被大風吹凌,精銳的目光似乎也因這夜裡的寒氣而收斂了那抹鋒芒。
紫羽沉寂地看著一人在臺階之上,一人在臺階之下,就那麼默然以對,心中亦閃現苦澀,黯然轉身,離開此處。
邁出的步子,格外沉重。
彷彿又想到多年前在侯府第一次見到荀夜,那時南昭侯將她分給荀夜做使喚丫頭,荀夜俯視著髒兮兮的她,淡淡地說:“今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只能聽令於我一人。”
那一刻,她就認定了,眼前這個少年就是她今後的主人,而她也將姓名交給了他。
這麼多年,她一次堅守著那份主僕之情,從不敢有非分之想。
只當今夜,她看見站在寒風中一語不發,卻始終不肯離去的荀夜時,她才敢放肆的去心痛,去辛酸。
主子,他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她心中僅存的那一絲絲渺小的奢望也隨之破滅,直至煙消雲散。
想到這裡,紫羽更加快了離開的步伐,只是眼中溢滿的淚,再也沒有剋制住,潸然而落。
·
風寒,露重。
溶溶月光傾灑在他們身上,似覆上一層薄霜。
荀夜如削的薄唇,緊抿著,沉聲道:“聽說我娘昨夜來找過你。”
“是。”蘇落雪答得平靜如水。
“她對你說了什麼?”
“她對我說過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只想安靜地待在此處,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荀夜的目光黯了黯:“你在躲我。”
聽到這,蘇落雪揚眉一笑:“我為何要躲你?”
“你在怕。”
“到如今,蘇落雪早已孤家寡人一個,死我都不怕,還有何事能讓我俱。在寺廟,我記得與相爺說的很清楚,你去完成你的江山霸業,我於你,毫無利用價值。”說到此處,她的情緒微微閃過一抹波動,有那一瞬,她不敢直視他深邃的瞳子,目光閃了閃:“言盡於此,希望相爺今後不要再來打攪我。”
說罷,她轉身,欲進入佛堂。
荀夜看著她那嬌柔的身形正朝佛堂內邁入,心中某一處被扯動,在她欲邁入佛堂的那一刻,他沉聲問:“我若許你帝業如畫,你可願隨我並肩征戰天下”
那一句話,如風般飄入耳中,蘇落雪的步伐頓住,手已緊握成拳,手心內溢位絲絲汗水。
她凝著佛堂內幽暗的某一處,矛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