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迦蕤和胡昂然俱是一震,即刻停住了腳步,眼神都是有著緊張和欣喜,紛紛調頭朝後望去。
那個依稀古拙的身影,越來越是清晰,漸漸展現在他們眼裡。慈眉善目的笑顏,矍鑠蒼勁的身軀,些許佝僂,些許老驥,明朗眼眸流華炯炯,正是燕迦蕤的師父齊暮。
此刻的他,彷彿這半年多來未經風霜,不但沒有更顯蒼老,卻是散發著古稀的精氣。一臉和煦的笑臉上,淡淡紅潤令人忽視了那少許的斑跡。
“師父,真的是你?”天邊的雷雲,無聲無息的止了,燕迦蕤鬆開了瑤如的手,嘴唇嗡動,聲色發顫。
老人保持著笑容,欣慰的點了點頭,並未見得有多激動。轉眼打量了烏瑤如一眼,深深的點頭致意。後者連忙作揖欠身,絕好的一副媳婦見公婆的舉止。
視線移動,繼而審視起胡昂然起來,淡定從容的眼瞳裡閃過一絲讚許的光芒。風吹,髮絲舞動,一頭碧發,隱約勾勒出一個溫順的倩影,“昂然,妮露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齊暮思念起那個溫婉的“徒弟”,禁不住開了口。
胡昂然神色一黯,走上前去,陪同燕迦蕤二人站在老人身旁,頗為苦澀的搖了搖頭。那種復甦的落寞,畢露無疑。
“哎,”老者拍了拍他的肩頭,嘆道,“世間滄桑百年,你與她緣分未盡,日後定然會再相見的。”經歷了數十載風雨,人世的悲歡離合,胡昂然等小輩的見識理所當然的不能與他企及。察言觀色,齊暮輕易的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而妮露的功底,他自信在這貪婪上難遇敵手,何況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胡昂然在其身旁。只不過,那帶走她的力量,未免太過震懾人心。
胡昂然面容焦慮,也只是一閃而過。齊暮所說的,他也深信不已。那絲隱隱的紅線,串聯心際,早在那洪荒年代,他和那個女孩兒便已緣分既定。
“師父,”燕迦蕤喚了齊暮,老者轉過臉來,只見他牽起烏瑤如的手腕,笑道,“瑤如,這位是我的恩師;師父,她是烏瑤如,我未來的妻子!”最後那句話,燕迦蕤的微笑中帶著欣喜的驕傲,全然不顧羞紅了臉,難得扭捏的烏瑤如的嗔怪。
“哈哈……”對於這點,老者早就瞭然於心,只是沒有料到這個素來放浪形骸的徒弟居然注重起形式來。
隨後,老者負手朝殿內走去,隱隱中透露出一股出塵之氣。身後三人也沒有再等陳九生,徑自跟了進去。
“師父,想不到你真的到這‘聖域宮’來了,記得當年第一次你帶我到這裡來的時候,這裡的景象可是沒有現今這麼詭異的哦!”半晌過後,燕迦蕤在師傅面前又恢復了以往的痞氣,聲調抑揚的調侃著這位老者。
“呵呵,生活使然,生活使然而已。”齊暮頭也不轉,淺淺笑道。
“怪不得這裡這麼怪異!”胡昂然冷不丁的丟了一句。
“為什麼呢?”烏瑤如明顯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八卦玄冥陣!”燕迦蕤低聲說道,隨後,他悄悄的跟瑤如談起這個陣法的玄奧起來,臉上神色更是眉飛色舞。
“齊老前輩,那你為什麼想到這裡呢?而且這裡就你一個人,也怪冷清的。”胡昂然瞥了一眼身後對侃的兩口子,加快步伐,身形微後於齊暮。
“哦?”齊暮側過臉,腳步也不停,饒有興致的看了翩翩公子一眼,道,“你又怎麼知道就我是一個人呢?”
胡昂然一楞,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呵呵,說不定這裡還有你認識的人呢?”
一句話出口,齊暮立即加快了步伐。
“前輩,你的意思是?”胡昂然微疑,這個老者的思緒還真的天馬行空,讓人一時摸不著頭腦,“那還有什麼人呢?我又怎麼會認識呢?”稍後,他就釋然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