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點想嚴輿。
在這種心煩的時候,她總是特別容易想起遠在渥太華的嚴輿。
她第一次見到嚴輿是在溫哥華的一家酒吧,那個時候,她正在跟那兒的黑人駐唱歌手學唱歌,不同於其他年輕人,英俊帥氣的東方大男孩坐在角落,埋頭喝酒,面對搭訕的洋妞也冷眼相待。
那天深夜她回到住處,秦壽笙打電話告訴她,她媽媽好像又換了一家環境幽靜的療養院。
環境幽靜,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偏僻,雞不生蛋鳥不拉屎。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整整一晚都沒有合過眼睛。
可能也因為如此,在停藥一年後,她整個人又開始煩躁,十五歲的女孩甚至在酒吧跟人大打出手。
也是那次,她認識了嚴輿,是他拉著她的手,把她從一場群毆中解救出來。
如果說葉和歡的生活是灰暗潮溼的,那嚴輿無疑是一道明媚的陽光,自此照亮她孤寂的世界。
當時的嚴輿是溫哥華某大學的高材生,潔身自好,身邊沒有鶯鶯燕燕。
她總喜歡揹著吉他去學校找他,他在圖書館學習,她就安靜地坐在旁邊等,然後跟他去吃晚飯。
初識時,她告訴他,她的媽媽得了抑鬱症瘋了,她爸爸另娶了老婆,嫌她礙眼就把她放逐了,所以在嚴輿眼裡,她就是獨自流落在異國的孩子,多了一份同情,所以不排斥她的靠近。
她初中的畢業典禮,嚴輿是她的家長,他拿著相機給她拍了整整一卷的膠片。
後來,她跟嚴輿坐在學校林蔭道的長椅上,聽他講大學裡的事情,中途,她突然轉頭問他:“阿輿,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她從不喊他哥哥,一開始嚴輿還糾正,到後來也聽之任之。
嚴輿笑起來很溫暖很乾淨,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裡撒進點點金光:“怎麼,你要幫我介紹嗎?”
“那到底是有還沒有?”她纏著他問。
“沒有。”
“那我把我自己介紹給你,行嗎?”
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抬頭,正巧對上嚴輿含笑的眼睛,他摸著她的頭感嘆:“小丫頭……”
再後來,她鍥而不捨地追了他兩年多,終於換來他的點頭。
在他大學畢業後,他告訴她,他在渥太華找了份工作。
機場,她不願意他離開,埋著頭扯住他的手不放,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溫柔:“渥太華的大學還不錯,你可以考慮去那兒。”
登機前,他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說:“我在渥太華等你。”
嚴輿性子冷淡,這是他說過最好的情話,她紅著眼,重重點頭:“那你一定要等我,我會很快就去找你的。”
然而這半年以來,葉和歡明顯發現了嚴輿的變化,兩人打電話所聊的話題越來越少。
範恬恬說,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生工作壓力大,應對小女朋友難免力不從心。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儘量不給他帶去麻煩困擾。
……
敲門聲在耳畔響起,葉和歡睜開惺忪的眼,光腳過去開門,看到了立在門外的殷蓮。
“在睡覺?”殷蓮的聲線溫柔,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葉和歡冷冷地看著她,說話也不客氣:“敲我的門幹嘛?”
“哦,就是來問問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回葉家,你爺爺老唸叨你,想讓你回家住。”
“我在這兒挺好的,最起碼這裡沒人整天催著趕我走。”
殷蓮笑容微頓,張嘴想說什麼,葉和歡板著臉,直接把門甩上了。
震耳欲聾的聲響讓殷蓮蹙眉,轉身看到上樓來的韓家保姆,溫婉一笑,禮貌地點頭,然後背影優雅地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