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可避免了。
王寧安眼前不在幽州,作為他的鐵桿,趙宗景不怕富弼。
“富相公,事有從經,也有從權。你口口聲聲說是國法,這幽州之地,剛剛歸附朝廷,能和其他地方一樣嗎?王大人的作為沒有什麼不妥的,恰恰是你,縱容遷就士紳地主,你可別忘了,幾十年前,就是這些人站在了蕭太后一邊,太宗皇帝兩次北伐失敗,他們是有罪的!”
趙宗景這幾年經常和蘇軾,還有佛印打交道,三個人經常湊在一次,吃肉喝酒,這兩位都是嘴炮大家,趙宗景總能學一點皮毛。
和富弼懟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可富相公豈是好對付的,“郡王此言差矣,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幽州納入了大宋版圖,就應該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如此才能讓人心服口服,幽州士人誠然有變節之過,但朝廷能夠大度原諒,這些人豈不是更能感恩戴德,忠心朝廷!”
“哼!說的輕巧,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良心?富相公,你敢給這幫人打包票嗎?萬一他們背叛了朝廷,砍你的腦袋嗎?”
“你……”
富弼頓時怒氣衝衝,好一個趙宗景,別以為你是宗室,就該放肆胡來。
皇帝尚且不能輕易對宰相無禮,你一個宗室後輩,竟然如此猖狂,看起來是跟著王寧安學的,大膽狂妄了!
富弼想要彈劾趙宗景,這時候趙禎突然擺手。
“富相公,你們先不必吵了,此事容朕思量。”
把兩個人都打發走了。
趙禎陷入沉思。
王寧安和富弼,代表了兩條道路。
富弼的想法很明白,那就是封官許願,開設科舉,拉攏士人地主,把上層穩定了,地方也就安寧了。
這一條漢唐都用過,而且也都起到過不錯的效果……只是這麼幹也有後患,比如漢唐都出現了蠻夷內遷,和漢家百姓衝突的問題,一個釀成了五胡亂華之禍,一個弄出了安史之亂,可以說後患無窮。
當然了,幽州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這裡的百姓原本就是漢家兒郎,靠著收買拉攏,未必行不通。
至於王寧安的辦法,那就簡單粗暴,而且徹底顛覆。
原本的契丹貴胄要處理,漢家的地主士紳也要清洗,把這些上層人物全都幹掉。從底層開始,分配土地,重建教育體系,培養漢魂。
相對而言,王寧安的動作更大,耗費的功夫更多,破壞力也更驚人。
就拿這不到三個月來說。
王寧安處置了契丹貴胄上千人,發配3000多人,囚禁漢人士紳超過200,還有一些士紳帶著家眷打手越過長城,重新逃到了遼國,這個數目也過萬了。
從表面上看起來,王寧安折騰的地方大亂,人心惶惶,假如不是慕容輕塵等人帶著大兵,強力彈壓,真的會出亂子。
可是王寧安做法的就沒有半點可取之處嗎?
趙禎不這麼看,他去過平縣,親眼目睹了平縣奇蹟。很受震動,平縣的成功,就源於一張白紙。
八年前的一場大水,摧毀了所有的規則,只剩下了幾十萬赤貧的百姓。
王寧安帶領著這些人,發展產業,建造城池,積累財富,篳路藍縷,一切從頭開始。
僅僅七八年的功夫,平縣的產業天下第一,平縣的民生天下第一!連汴京都比不上!
光復燕雲之戰,平縣的軍械作坊出了七成以上的武器,九成的馬車雪橇,全都是平縣製造的。
更是調動了5萬民夫,徵集糧食150萬石,呼叫船隻500艘……
令人驚歎的資料背後,是平縣龐大到可怕的動員能力!
原因奧妙何在?
就是因為平縣沒有士紳,沒有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