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陰謀的能力,也沒有這個魄力,如果沒有人給他們的膽子,幫著他們謀劃,絕無發動的可能。
而這個居中調解排程的人,就是蔣之奇!
在蔣之奇的背後,還有誰,這就需要好好調查了。
“去通知皇城司,把蔣之奇給我看起來,別讓他跑了,如果發現他和外人聯絡,也要嚴查到底,別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遵命!”
陳順之去安排了,王寧安抖了抖官服,沉吟一下,讓人調轉馬車,直奔張家。
事到如今,也該攤牌了。
作為緋聞的女主角,張氏的日子過得還算舒服,自從事情爆發之後,竟然沒有人來找她,不論是歐陽修這邊,還是錢家一邊。
彷彿她不存在一樣。
可暗地裡,張家早就被盯上了,各路人馬,把這裡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大家都引而不發,這個道理很明白。
歐陽修這邊沒有足夠的證據,找到張氏也沒有用,反而顯得心虛,落人口實。而另一邊呢,如果他們拿下了張氏,並且弄到大堂上,去公開審訊,那就等於是和歐陽修撕破了臉皮,直接置老夫子於死地。
他們既然敢做,當然不在乎歐陽修,可問題是歐陽修背後站著王寧安。
這就不能不思量了,這麼多年下來,在王寧安手裡倒黴的宰執重臣還少了?跟這小子鬥,必須加著一萬倍小心。
所以從一開始,諸位相公們就想犧牲錢家,儘早把案子了結,他們沒打算廢了歐陽修,只要重創醉翁的聲望就好。
……
整個鬥爭,從一開始,就非常微妙。
不是尋常人能理解的。
王寧安靠著天生的敏銳,躲過了所有的圈套,他離著勝利已經不遠了,可要想大功告成,還需要最後一道程式。
來到了張家之後,王寧安讓人把張家上下都叫出來,包括張宗孺,還有張春燕,足有幾十號人,排成了三排。
張春燕年紀很輕,竟然只有二十來歲,容貌清麗,楚楚動人。站在那裡,從裡到外,就透著一股子媚氣,說穿了,就是個狐狸精。
王寧安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厭惡地扭頭。
“張宗孺,本官得到了旨意,要徹查汙衊醉翁一案,根據現有的證據,都顯示歐陽老大人是被誣陷的,你們有什麼說的沒有?”
張宗孺愣了一下,譏誚道:“王相公,你讓我們說什麼?無非是你們嘴大,我們嘴小罷了!”
“哈哈哈!張宗孺,你也久在官場,不會這麼點見識吧?既然是欽案,就不能等閒視之。錢家只有一首詞,根本不能作為證據。如果你們也認為沒有,是憑空捏造,那你們就和醉翁一樣,都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朝廷自會有公斷。如果你們和錢家的看法一樣,那就要拿出更多的罪證,去證明歐陽老大人的確做下了不堪的事情,只要鐵證如山,到了那時候,陛下也保不了歐陽修,你們懂嗎?”
張春燕聽在耳朵裡,忍不住一喜,真如王寧安所說,只要放過歐陽修,就能一天雲彩散?那也不錯啊!
哪個女人也不是天生下賤,願意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
只是她這麼想,張宗孺可不這麼看。
歐陽修是等閒人物嗎?
眼前的王寧安是好對付的嗎?
緋聞鬧了不是一天兩天,張家沒有站出來說話,顯然就是預設了。
而且這些日子,暗中有多少人找過張宗孺,給了他們足夠的好處,也告訴了他們背叛的後果……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必須死撐下去!
想到這裡,張宗孺冷笑了一聲,“王相公,外面的根本不是流言!歐陽修為老不尊,人面獸心,他給我妹妹寫的詞也不止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