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元議和成功之後,興匆匆前往捺缽,向耶律宗真彙報。
他把議和成功,當成了自己的功勞。
哪裡知道,在御帳當中,居然來了許多部落大王,他們紛紛站出來,痛斥重元,說他無知無能,喪權辱國,竟然給大宋納歲幣,丟了大遼的人,不配作為聖宗皇帝的子孫……
天可憐見啊,耶律重元是秉承皇命議和的,都是為了大遼好,怎麼會遭到如此多的非議?
正在這時候,耶律洪基攙著父親來到了御帳。
坐下之後,耶律宗真喘著氣,讓諸位大王暫時息怒。
宗真說一切過錯都在他的身上,這些年沒有振作國勢,反而每況愈下,居然敗在了宋人的手裡,實在是丟了祖宗的人。
他死後都無顏見列祖列宗,也不要厚葬,只是挖個坑埋了,墳前也不要立碑……他還說洪基年幼,打了敗仗,是他的錯,議和歲幣,也是他的錯,上天把罪責都降到他的身上吧!
遼國還要興旺,需要太子和重元一起攜手。
耶律宗真當著所有人,拉著兄弟的手,說了一大堆好話,並且冊封他為皇太叔,希望他好好輔佐侄子……重元被罵了一頓,又被捧了一下,腦袋都漿糊了,稀裡糊塗就答應了。
當天夜裡,耶律宗真駕崩,契丹二十部的大王,諸位重臣,一起擁立耶律洪基繼位,成為新的遼國皇帝……
直到此刻,耶律重元才知道,他被耍了,被他哥像猴子一樣耍了。
所謂議和,根本是個坑。
明明是他給耶律洪基擦屁股,結果變成他的錯,被各打了五十大板。
然後順勢丟擲個皇太叔的甜棗,逼著重元吞下去。
鬱悶,憤怒,抓狂!
耶律重元都要瘋了,比他更生氣的就是涅魯古,這位小王爺一心要當皇帝,他爹都上位不了,他哪來機會!
“王大人,小王就是一句話,你說我們該不該造反?”
王寧安打了個激靈,立刻面色凝重起來。
“小王爺,我是大宋的使者,不是你們遼國的官員,你們的事情我不參與。”
涅魯古不滿道:“王大人,何必裝蒜呢!你給個痛快話!”
“這就是痛快話!”王寧安嚴肅道:“我代表大宋而來,可以負責任告訴小王爺,無論貴國出現什麼狀況,那都是貴國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影響大宋的商業利益,還有兩國的和平大局,我們絕不會干涉貴國的事情。”
被懟了回來,涅魯古滿肚子氣,一甩袖子,氣哼哼離開了王寧安的帳篷,連頭也不回。
涅魯古離開,從一旁的屏風後面,轉出來蘇洵,老夫子蔑視地看著涅魯古離去的方向,不由得啐了一口!
“連人話都聽不明白,這樣的飯桶也能成事?”
王寧安一攤手,無奈笑了笑。
重元父子的表現的確讓他失望,他們已經錯失了最好的奪嫡機會,當時重元是皇太弟,由於他先被冊封,理論上是皇位第一繼承人,還排在耶律洪基前面。
如果耶律宗真一死,他斷然宣佈繼位,調動所有力量,拼死一搏,至少五成勝算。
可是這丫的膽子小,接受了皇太叔的封號,就失去了奪嫡的藉口。
什麼事情,都講究一個時機,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耶律洪基得到了契丹二十部的支援,這一股力量堪稱遼國的中堅勢力。
坐擁契丹二十部,加上皮室軍,耶律洪基穩如泰山,可以放手削弱重元父子,他們離著倒黴不遠了。
蘇洵氣哼哼道:“我大宋不干涉,他們就該放手一搏,難不成指著咱們幫他奪取帝位嗎?想什麼呢?跟豬一樣!”
王寧安無奈苦笑,“哪怕是頭豬,咱們也要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