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兄弟出身顯貴名聲在外,本就是炙手可熱的人選,難得的是兄弟二人又有才名,倍受文人仰慕。這些來趕考的舉子們自然將他們視為最好的人選。
聽同伴講了這麼一通道理,蕭生始終板著一張臉沒有說話,到最後就連這個好心人都覺得他冥頑不靈,拋下一句“我們今日便要去衛府求見三郎,去不去隨你。”,便扭頭離開。
“真是……真是……”蕭生站那兒用手指著這些人的背影,連連感嘆,只是到最後都沒感嘆出個結果來。
到了下午,其他人已經準備一齊去衛府投獻自己的詩文了,蕭生一個人嘀嘀咕咕半天,待看到其他人都帶著東西離開了,這才連忙站起身竄了出去,遠遠的跟在眾人的後面一起尋到了親仁坊。
幾人早已說好,這次無論誰的文章入了衛家兄弟的眼,都是那人應得的,其他人不會怨恨嫉妒。只是蕭生遠遠的看自己的同伴們走到衛府前,卻見他們未與衛府的侍從說上幾句話就紛紛露出了沮喪的神情。
蕭生沒敢上前,待他們離開這裡回親仁坊的時候,才一溜小跑跑到衛府門前請教門口的侍從,“敢問……”
未等他問出口,侍從已經將剛剛說給那些舉子們聽的話又說了一遍給他,“二郎受隴西郡王之邀在王府小住,三郎也早已搬出府邸,不知去向。”
在來此之前,大家都沒有想過這兄弟二人竟然都不在家。可是衛鈺現在正在王府小住,衛瑕更是連衛府的人都不知其所蹤。實在是不巧!
無法,蕭生也只能暫且回到邸舍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先找個住處。這邸舍是別人租住的,他為了省下一點點盤纏,只准備找個道觀收留自己住上幾日。當然,長安城內的大道觀他是不敢想了,只能去郊外的小道觀試試自己的運氣,待到將來高中之時再報答那道觀的主人好了。
正月裡風雪交加,他抱著自己的行囊一步一步踩著積雪向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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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商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用上“瑞炭”這種東西。
說起來,這還是託衛瑕的福。兩個月之前,衛瑕與哥哥衛鈺長談了一次,儘管誰也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到底談了些什麼,可是自那之後,這兩人就陷入了一個僵局,他們不再親密無間,甚至很少交談。再後來,衛瑕又與衛甯吵了一架,吵完之後扭頭便搬出了衛府。
離開家之後,他沒有另行買一處府邸居住,也沒去投奔源伊澄或青玄先生,反而敲響了這間道觀的大門。
也多虧他住在這裡,正犯愁如何過冬的引商在看到那一筐筐瑞炭之後連眼淚都快流下來了。瑞炭,長尺餘,堅硬如鐵,燃於爐中,每條可燒十日,無焰而有光,熱氣逼人不可近。這可是帝王貴族才能用得上的東西!
比起時時擔心自己會被凍死或餓死的往年,今年的冬天是引商打從出生以來過得最安穩的冬日。只是她暫時收留衛瑕容易,想幫對方解開心結卻難上加難。
她不是衛瑕,也從未有過相似的經歷,如何感同身受?
每每看到對方又披著那件狐裘坐在神像邊沉思的時候,她就會跟著在心底嘆一聲氣,然後悄悄使了一個眼神給華鳶,無言的問他這個時候該如何做。
同為男人,華鳶好歹比她更能明白衛瑕此時的心境。
可是將道觀所有被子全部裹在身上的華鳶卻懶得挪動一步,瞥見她的眼神之後,他也只是懶洋洋的斜眼看了看衛瑕,心裡尋思了半天,最後才拖長了聲音開口,“我之前也有個師兄……”
屋子裡就他們幾個人,剩下兩個都沒搭話,衛瑕只能認為對方這是在與他說話,於是禮貌的轉過身,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華鳶倒也沒吊著大家的胃口,很快接著說道,“我那個師兄,也可以說是我的兄長,我們相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