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昔年跟家人通完電話後,劉警官不容他喘口氣,就緊跟著提問。
“我跟家人吵架,心情不好,所以就出來散心咯。”顧昔年輕描談寫地說。
“之後呢。又是怎麼被綁票的?”劉警官環環相扣地問道。
“我不知道。反正後來夜深了,我就磨磨蹭蹭往家裡走,心裡特別不好意思,離家出走時象條龍。悻悻回家時象條蟲。正走著。忽然有人從我的背後用一條麻袋罩住我的頭。那條麻袋裡有異味,我本來是要掙扎的,可是吸了裡面的兩口空氣後。我就神志不清。等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在一處破房子裡。然後就看到了唐糖。”
劉警官站起來給自己和顧昔年各倒了一杯水。
他把水遞給顧昔年,道:“別急,邊喝水邊說。”
他把自己那杯水舉到眼前仔細地看了看,一臉嚴肅地說:“怎麼今天的水這麼渾濁,該不是喝的那條河裡的水吧。”
顧昔年剛把水杯端到唇邊喝了一口,聽到劉警官的話,腦補出唐糖被泡得腫脹的屍體躺在河床上,手突然就拿不住杯子,一整杯水潑在了自己身上。
登時,四雙敏銳的眼睛射在了他的身上。
劉警官淡然一笑:“看把你嚇的,還真以為我們喝的是泡過唐糖屍體的水?武漢的飲用水全來自長江,你不要告訴我連這個常識你都不知道。”
劉警官的語氣平淡,臉色平靜,可是每一句話都大有深意,顧昔年總覺得他似乎已經猜到了真相,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顧昔年不由在心裡冷笑,法律講究的是證據,沒證據就是囯家主席來了也沒辦法定他的罪。
顧昔年心裡有了底,先前的不安、焦慮一掃而光,整個人一下子輕鬆起來,淡定自如地把手一攤,裝出一副訝異的樣子說:“我並不是以為我喝的是泡屍水。我是在想我都講述完了,你們還要我講什麼。”
劉警官略顯嚴肅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胡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是問你看到唐糖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顧昔年的神色更為驚訝:“當然是逃跑呀,還能怎樣,難道坐著等死?這些我們剛見面時我就說了,怎麼現在又問,是你們的理解有問題還是我講敘的不清楚?”
劉警官辦案這麼多年,從未被人冷嘲熱諷,現在居然被顧昔年百般嘲笑,心頭的確湧上不快。
他沉聲問道:“你看到過綁匪的樣子沒有?”
顧昔年嗤笑著反問道:“劉警官,如果你是綁匪你會讓我看到你的長相嗎?”
這時,辦公室外面有兩個人探頭探腦往裡張望。
劉警官衝著門外喊:“是誰?進來吧。”
一對衣著樸素的中年夫婦出現在門口。
顧昔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非常意外地看著他們:“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顧昔年的父母惶惶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怯怯地問劉警官道:“我兒子犯了什麼罪?”
顧昔年搶在劉警官之前說道:“我沒犯罪。唐糖死了,警察要我配合找出害死唐糖的兇手。”
“什麼?唐糖死了?”訊息太突然,顧媽媽震驚不已,眼睛瞪得銅鈴大。
顧昔年臉上有一絲痛悔難過從他貌似明亮的眼眸裡劃過。
他對著劉警官說:“好了,我能說的都說了,至於能不能找到綁匪就看你們這群警察叔叔的本領了。”
他又轉過臉來對他的父母說:“咱們回家。”
他的父母全都眼含懼意地看著劉警官,他不發話他們不敢走。
顧昔年輕蔑地掃了劉警官一眼,硬把他的父母推走了。
有個刑警站起來想去阻攔,被劉警官制止了,他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