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了她將近十五年,用了近十五年去相遇相識相知,然後去壓抑。
親眼看著她是如何被時光打磨成現在美好的模樣。她是怎樣被珍藏在我心裡。她值得你善待。
請你珍重我心愛的女孩,別讓她孤單,別讓她飄零,別讓她……一個人。
夏夜小心翼翼地將信紙摺好。壓在枕頭下。在心裡說:我會的。小暖。
自從重新返回校園,唐糖發了瘋似的開始做題,繪畫。常常凌晨了也不肯睡去。
只是畫著畫著她會走神,明明是要畫花卉的素描,但是紙上卻躍然出現了小暖的模樣,一如往昔地壞壞地笑看著她,似乎在說:“丫頭,過來,香一個!”
唐糖怔了怔,眼淚滴落在畫紙上,大片大片地洇開,她將畫紙揉成一團,倒頭睡去時臉上帶著未乾的淚痕。
原來不知不覺間,閉著眼睛她也可以畫出小暖的樣子。
終於臨近做手術的日子了,為了確保手術前的各種資料準確,唐糖提前三天住進了醫院,進行手術前的各種準備工作。
因為她所住的醫院是夏夜就讀的211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所以一下課他就會跑來看她。
每次他去看唐糖的時候,她總是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睜著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著某個地方出神,而別的病床的病人總是圍滿了探病的親屬,享受著各種關愛。
叔叔工作很忙,只能在唐糖手術的那一天現身,這一點夏夜完全能理解,可是自己的老媽連個面都不露一下,這令他大為光火,他揹著唐糖在病房外的走廊給他老媽打電話,語氣相當的不善:“你在家裡幹什麼?”
“我……我在看韓劇。”
可是夏夜在電話里根本就聽不到一點電視機發出的聲音,他心裡充滿了狐疑,但是在電話裡沒辦法對質,他只得先按捺住這個疑問,生氣地說:“你寧願躲在家裡看韓劇也不肯到醫院來看唐糖!再怎麼說,你現在是叔叔的妻子,唐糖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夏媽媽被夏夜說到痛處,又是心虛又是氣惱,強詞奪理道:“她現在又不是病得生活不能自理,再說我在醫院給她訂了營養餐,有吃有喝的,我怎麼對不起她了,難道非要我這個做長輩的去醫院伺候她這個做晚輩的才叫對她好?”
說完,也不等夏夜說話立刻結束通話電話。
夏夜差點沒徹底瘋掉,他緊緊捏著手裡的手機,恨不能把它捏成粉末,如困獸一樣在原地轉著圈。
一個小護士走到他不遠的地方站住,被他有火沒地方發的模樣嚇到,怯怯地問:“你是唐糖的家屬嗎?”
“什麼事?”
小護士拿出幾張單據遞給他:“這是手術費的收費單,你趕緊去交費,明天一大早輪到病人第一個手術。”
夏夜接過來一一的看了看,光前期手術就得五萬。
忽然一個疑問湧上心頭,他追上還未走遠的小護士:“不是交住院押金的時候一併交了前期手術費,怎麼又要收費?”
“當時我們是要收,可是繳費的女士——”小護士停了停,在心裡惴測那個人跟病人的關係:“就是患者的媽媽她只繳了五千的押金,說她們家生意上週轉有點不靈,前期手術費用等手術前再交。”
小護士說完,看見夏夜鐵青著臉站在原地,有些害怕,趕緊溜了。
夏夜心裡已經升起很不好的預感,叔叔資金週轉不靈?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叔叔久經商場,為人穩重,從不投機取巧,怎麼會搞到資金週轉不靈的地步?
再說,就算叔叔真的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怎麼沒聽他提起過?
夏夜越往下想就越忐忑不安,總覺得有壞事要發生。
他回到唐糖的病房看見唐糖正對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