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上的第幾號約會。此際說不定剛結束一頓羅曼蒂克的晚餐,正在……
羽蕊不願再想下去。她憎惡自己今天竟容許他吻她,而且過後那感覺一直跟著她。
“我要回去了。”她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我星期一一早去和沈飛面談。”
“嗯,這樣也好。”
羽蕊的車駛離後,魏伯轉身回座拿起話筒,撥了個私人專線。
“她剛走。”
“她下午來找我,我讓人告訴她我出城了。”
“我知道,她跟我說了。你暫時避著是對的。”
“有情況嗎?”
魏伯把羽蕊和沈飛在舊社群遇到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羽蕊看到對方是誰了嗎?”
“她提都沒提這件事,是沈飛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要辭掉羽蕊。”
那邊停頓了片刻。“他起了疑心?”
“他很精,不過畢竟他也是個凡夫俗子。”
又一陣寂靜。“難道他看上了羽蕊?”
“兄弟,你未免低估了羽蕊的魅力。”
這一次的沉默更長。魏伯耐心等著。
“我想,我常常忘了她是我的女兒。”話裡充滿了感慨。
“本來讓她去我不大讚成,現在看來倒可能對他們倆都是件好事。”魏伯說。
“唔……”對方老謀深算的沉吟著。“只要羽蕊掌握分寸,我相信她能……你說得對,未嘗不是個好現象。”
他誤會了魏伯的意思。魏伯沒多作解釋。
“你有沒有注意到,你問都沒問羽蕊是否有受傷?”
“那些不過是些三腳貓,而羽蕊太靈敏,他們傷不了她的。”
“表示點關心又何妨?”
“你突然婆婆媽媽的做什麼?沈飛真要辭了她?”
魏伯嘆一口氣。這口氣是為羽蕊而嘆。
“羽蕊禮拜一早上要去找他談。她聽說沈飛要辭掉她,差點沒暴跳如雷。”
“我就知道她不會讓我失望。好了,沒別的事了吧?”
結束談話之後,魏伯給自己倒了杯他好久沒碰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口,吞下些許罪惡感。他放心不下,重新拿起話筒,撥到羽蕊住的地方。鈴聲響了幾響,接聽的是錄音機。
魏伯沒有留話。羽蕊若直接回去,早該到了,他納悶她會去了哪裡。據他所知,羽蕊連個朋友都沒有,不管同性或異性。
他希望他同意把羽蕊安排到沈飛身邊不是個錯誤。他們倆都是好孩子,他不願意見他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但願事情最後能有個圓滿的結果。他喝光杯裡的酒,又去倒了一杯。
羽蕊把她的德國福斯小車開上燈火通明的街道時,已經過了半夜。她上次來這裡大約是三年前,這條街上點綴著翻新的十九世紀早期樣式的房舍。有幾幢房子曾經在房屋雜誌裡被特別介紹過。執筆的作者稱這些建築擁有過去某個年代的頹廢魅力,看來真的是名副其實。
順著這條街往下開幾個路口,羽蕊把車轉進一幢陳舊的三層樓房旁的礫石車道上。這幢十幾年來沒有粉刷過的舊房子,八成會讓沈飛這樣的建築業專家又興起拆掉重建的念頭。
她試著轉動門把,走廊上那個光裸裸的燈泛微光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而鏽了的門把如往昔一樣,又卡住了。她牽動嘴角,為這件小小的不曾改變的熟悉溫暖感而笑,然後她在門上用力踢了一腳。
門立刻晃開,一間大而雜亂的客廳映入眼簾,那些傢俱看起來就像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她自在地把手提包放在當作茶几的木箱上,坐進長椅,舒適地伸展四肢。這裡是她行遍全世界,唯一可以讓她完全放鬆的地方。
“怎麼現在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