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更有決定權。就算先生不在,就算現在太太這個樣子,四姨娘你也只是一個姨娘。突然拿出主子的款兒來,沒的讓人噁心!”
阿依一瞬不瞬地看著四姨娘逐漸變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由紫轉黑。彷彿開了五彩鋪子似的臉,一字一頓地道:
“我是個外人沒錯,但我也是一個大夫,在病人親眷沒到場之前,就算四姨娘你去把天皇老子叫來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該離開的是四姨娘你,我在診治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不相干的人在一旁製造雜音。顧媽媽,送四姨娘出去!”
“你敢趕我走?!”四姨娘柳眉倒豎。眯起雙眸危險地瞪著她淡定的小臉,咬著牙沉聲道。
阿依看著她。粲然一笑,幽聲說:
“我一個外人,我管你是誰的女人,你就是老天爺的女人我也不在乎!顧媽媽,我在治病,討厭被打擾,把你們四姨娘請出去,她不出去就趕出去,你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連一個瘦骨伶仃的妾都治不服嗎?!”她厲聲問。
顧媽媽立刻明白過來阿依的意思,猩紅著一雙眼站起身,挽起袖子就要動粗。
“好!好你個死丫頭,你治,你治去吧,要是你把她治死了,看你怎麼去對爵爺交代!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四姨娘面色凌厲,卻也沒辦法再待下去,狠狠地啐了一口,轉身出去了。
顧媽媽又是恨又是氣,心裡有些埋怨寇書嫻平日裡對這些妾室的縱容,然而事已至此,也不能再說什麼。
阿依繼續去探寇書嫻的宮口,還是沒有開,寇書嫻的血卻還在不停地往外流。依舊沒有羊水,抽縮卻比先前更加厲害,寇書嫻也疼得更加厲害,終於開始由悶叫轉化為更大聲的慘叫!
阿依皺緊了眉,藥物不起作用,針灸會讓她更痛,將雙手撫在寇書嫻的肚皮上,想要以推拿的方式為寇書嫻減輕疼痛兼催產,哪知手剛一揉上寇書嫻的腹部,寇書嫻竟然發出一聲比剛剛還要淒厲的嚎叫!
阿依嚇得慌忙縮了手!
“解頤姑娘,別,太太疼!”顧媽媽的眼淚都流光了,只是幹咧著嘴,急忙說。因為剛剛四姨娘的事,她對阿依有了好感,不再抱有敵意,比先前誠懇了許多。
阿依自然知道寇書嫻很痛,心中越發焦慮,所有法子都用了卻沒有一點效果,不僅沒有效果,她到現在連寇書嫻真正的身體情況究竟是什麼都搞不清楚,她現在已經束手無策了,然而她怎麼可能會放棄!
“太太!太太!”顧媽媽忽然大聲哭喊起來。
寇書嫻竟然已經因為忍受不了疼痛昏厥過去了!
阿依大吃一驚,頓了頓,忽然站起身,下定了決心,走到桌前寫下一則藥性激烈的虎狼藥方交給柳葉,不管寇書嫻肚子裡懷的是什麼,先打下來再說!
柳葉拿了方子果斷去了,葉媽媽與她擦肩而過,進來,屋子裡一股血腥味讓她皺眉,頓了頓,她隔著裡屋的門簾子肅聲道:
“解頤姑娘,大少奶奶來了!”
阿依微怔,打起簾子,果然看見站在葉媽媽身後,身穿黃白色圖騰花鑲邊水粉色蝶戀花窄袖長褙子,下著一條青綠色碎花六幅裙,梳著鬒黑的髮髻,圓圓胖胖的娃娃臉只是簡單梳洗過,草草地勻了些胭脂,眼神閃爍,緊張不安的公孫婉。
“大少奶奶……”阿依驚訝怎麼來的人不是秦逸,竟然是她。
公孫婉與阿依並不熟悉,卻從秦府的主子和下人口中多少能瞭解這個姑娘在秦府中的地位,更何況她還是未來的墨侍郎夫人。公孫婉拘謹地笑笑,小聲說:
“姑娘派了丫頭來找大爺,大爺被皇上派出去辦差不在家,前些天不是來向太太辭行過麼。我聽說太太病了就急忙趕來了,姑娘的丫鬟則去蘭府找蘭大夫去了,姑娘放心,我看她一個丫頭怕路上不安全